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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壞蛋做了很多很多的壞事,所以帝君要燒死他。”
“孃親呀,那什麼是死呀?”
“嗯……就是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能回來這兒了。”
“哦,這樣的呀,那……大壞蛋有沒有孃親有沒有孩子呀?”
“小寶問這個做什麼呀?”
“小寶在想,要是大壞蛋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的話,他的孃親會不會很想很想他,他的孩子會不會很想很想他?就像爹爹出了遠門,小寶很想很想爹爹一樣?”
母親怔住,而後連忙道:“大壞蛋沒有孃親也沒有孩子,不會有人想他的。”
“哦,是這樣的啊。”
“好了,別想什麼大壞蛋的了,快快睡,睡醒了可能你爹爹就會回來了,孃親給小寶唱支歌兒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寶喜歡聽孃親唱歌!”
小屋裡有柔柔軟軟的歌聲輕輕傳出,滿是慈愛的味道。
小屋的窗戶上蹲著一隻巴掌大的小鳥兒,小鳥兒腿上綁著一條細繩,細繩的另一端系在窗欞上,這隻小鳥兒被拴在了這兒,縱是有翅膀,也飛不起來。
在屋內母子倆說話時,這隻小鳥兒一次次掙開翅膀想要飛開卻又一次次地失敗,使得它只能留在這窗戶臺子上,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叫聲有些淒厲,好似傷心一般。
可是鳥兒又怎會如人一般知道悲傷的味道?
“孃親呀,窗外的小鳥兒一直在叫,聽起來好傷心的樣子,好像它在哭呢。”屋子裡的小娃兒又說話了。
“傻孩子,鳥兒只是在叫而已,它怎麼會傷心會哭呢。”
“可是小寶真的覺得它好像在哭呀,小寶去看看它可不可以?”
少頃,掩閉的窗戶開啟了,這小娃兒站在一張凳子上,將這隻被束縛在窗戶邊的小鳥兒拉了過來,邊摸著小鳥兒背上的羽毛邊問道:“小鳥兒,你叫什麼呀,是不是想你的爹爹和孃親了呀?”
而就在這時,小娃兒的母親走了過來,拿開小娃兒撫在小鳥兒背上的手,有些責怪道:“都洗了手要睡了就別摸它了,怪髒的。”
“啾——”小鳥兒在這時忽然振翅,飛離了這窗戶,飛出了院子,飛進了夜色裡,它的腿上,還綁著一條斷了的細繩。
“孃親孃親!小鳥兒飛走了!它自己把繩子啄斷飛走了!”小娃兒驚訝道。
母親抓著小傢伙的手,看著飛進了夜色裡的小鳥兒,覺得不可置信。
總覺得這鳥兒好像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樣。
可能嗎?
然這世上的可能與不可能,從無人說得準。
就像世人覺得殘暴可恨如君傾這般的妖人是個無人疼無人愛也絕無人想念的存在,豈止是死不足惜,而當是打入永世不得往生的煉獄才能平民怨,可又有多少人知,就算再十惡不赦的人,也會有家人,也會有人在等著他們回家。
只不過,人各有想法各有立場,人與人,人心與人心,不一樣罷了。
夜依舊寧靜,母親的歌聲止了,孩子也進入了夢鄉。
這依舊是個平和寧靜的夜,至少在帝都百姓眼裡還是。
萬家燈火熄,百姓都入了夢,宮城中,還有許多人未睡。
太后醒著,帝師言危也醒著。
太后此時正端坐在言危帝師所居住的靜心閣內,坐在言危帝師習慣坐著的亭子裡,就坐在言危帝師的對面。
這亭子裡向來只擺放著茶具的長案上,現下襬放著一盆墨蘭,淺灰色的瓷盆,瓷盆上繪著一株開得正美的墨蘭,瓷盆裡栽種著的墨蘭也養得極好,葉子擦拭得一塵不染,可見種這盆墨蘭的人的用心。
太后喜愛墨蘭,鸞鳳宮裡處處有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