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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相遇以來,明媚一直將景珖視作移動的威脅,偏偏景珖也將她的心思摸得恨透,知道怎麼拿捏她。
是以,這次談判在明媚看來,無疑是景珖最大程度的讓步。
她不是絲毫不知景珖退讓求全背後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但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溫和的方式。
半年而已,她耗得起。
不過,面對景珖,明媚很難不小人之心,遂逼著他寫了字據按了手印。
景珖聽到這個要求時,眉毛挑的高高的,頗有趣味的量他許久。
他們相處的後半年,他幾乎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
景珖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人心詭譎,無憑無據的事,多得是隨意算計反口的時候,譬如算計秦晁。
但白紙黑字紅手印的事,就會格外謹慎認真,譬如他過手的生意和帳目。
換言之,若非正經往來不可兒戲的生意,他不會輕易與人立字據按手印。
她深知事,才會這般執著。
……
下完棋,明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我回府了。」
景珖收棋子的手一頓,望向她:「明日再來。」
明媚輕嗤:「下了幾日你就輸了幾日,認輸就這麼難嗎?」
她捶捶肩,抱怨道:「我不下,累死了。」
景珖看著她,心,其實她與從前也並非完全不同。
喜怒的情緒都露在臉上。
讓人不用猜就知道該怎麼處。
景珖說:「也沒說一定要下棋。既然累了,那明日起就出去走走。」
他轉頭量外面的天色:「我瞧著這幾日天氣都極好。」
明媚自然不贊成:「不成。」
他們豈可一起招搖過市。
景珖看她一眼,作出退讓的樣子:「我可以喬裝成護衛或小廝。」
這話令明媚愣了愣。
景珖不屑他那位母親是一回事,但他自小到大都是按照世家貴族的習性來養又是另一回事。
從前他出行,香車寶馬,前呼後擁,何等矜貴。
而今,他竟願意主動扮成小廝護衛。
明媚默了默,轉向他,說:「我既答應你可以在這裡修生養息,便不會虧待你,可你也沒必要事事都叫上我。你我不便一同出行,你倒不如帶著自己的人出去轉轉,也好過什麼喬裝扮。」
景珖緩緩抬眼,平靜的看著她:「從前我諸事纏身,郡主一言不合便纏著我不放時,我說什麼了?」
明媚的小暴脾氣頃刻漲起來:「你……」
「要還……」景珖從容斷,一雙沉冷的眸子盯著她:「……就帶著誠意,用心的還,缺斤少兩的行徑,郡主怕是也不屑去做。」
頓了頓,他再加劑量:「難不成,出去走一走曬曬太陽,也成了郡主不可忍受的恥辱?又不是讓郡主喬裝成小廝隨從。」
明媚無話可說。行,你喜歡糟踐自己,隨你高興。
……
「郡主,小郡主回府了。」阿福帶著訊息回來,嚮明黛稟報。
明黛眉頭輕蹙:「又是出去一整日?」
「是。小郡主在靠近城南包了一處竹苑,每日都去。」
「她一個人?」
阿福搖頭:「聽聞不曾與誰邀約。」
阿福這樣說,明黛倒不懷疑。
明媚小時候愛粘著她,長大了也不過賀採薇一個知交好友。
今賀採薇成婚,不便再像做姑娘時那樣與她頻頻往來耍玩,明黛一時還真不到她有誰可邀。
阿福試探道:「那……是否要邀小郡主過府?」
明黛直接搖頭:「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