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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他並未覺得報復到了殷牧悠。
反倒是他自己,這一日日的,像是被殷牧悠給算計了似的。
明明每次看著那些下人強灌他喝藥,殷牧悠那雙眼睛透著難堪的時候,他心頭都會升起幾分快/感。
可,為什麼?
蘇桓越想越不對勁,剛想把那幅畫給毀屍滅跡的時候,下人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榮王殿下,門外有一公子,自稱君長歡……”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蘇桓便睜大了眼,立馬就朝著門口走出去。
他方才畫了太久,殷牧悠早已經被帶回去了。
院子裡梨花紛飛,猶如細雪一般。
經過那裡的時候,蘇桓腳步略有停滯,還是很快就走到了榮王府門口。
他望向君長歡,對方身上只穿了簡單的灰色長衫,一襲風塵而來。君長歡消瘦了不少,一路上卻未折他的容貌分毫。
只是原來溫柔的氣質,如今已變得銳利。
蘇桓喊出了他的名字:“長歡……”
“榮王殿下。”
蘇桓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不僅僅是因為那晚情急之下殺了太平侯,還有他對殷牧悠的在意,都讓蘇桓覺得對不起他。
“你是怎麼來曲陽的?快進來!”
君長歡低垂著眸:“我父親謀反,皇都已經無我容身之地了。這一次我是混在商隊裡,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皇都。”
蘇桓心疼萬分,難怪進入曲陽的時候守軍沒有發現!
君長歡隨他一起進入了榮王府,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蘇桓原以為君長歡會問殷牧悠的訊息。可讓他驚訝的是,君長歡對他分毫未提。
夜晚,蘇桓為他接風洗塵,擺設了宴席。
他望著君長歡:“你父親的事……”
“我已經查清楚了,我父親的確是謀逆,當時你也是情非得已。”
聽到君長歡這麼說,蘇桓臉上露出欣喜:“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君長歡皮笑肉不笑,和蘇桓一起喝得爛醉。
他的酒量極好,勝過許多人。
而這些天久未見面,君長歡又藉著蘇桓的愧疚,留在了榮王府內。
在確認蘇桓熟睡之後,君長歡便小心的站起身來。
他的眼裡迸發著難忍的恨意,他一步步走到蘇桓身邊:“阿桓……”
蘇桓唔了一聲,似要醒來。
君長歡臉色一變,瞬間便把袖子裡的利器給收了回去。
萬一被發現就得不償失了,先找到今歌再說。
君長歡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誰知剛將門口虛掩,原本醉酒的蘇桓便清醒了過來,一雙眼眸在黑夜裡猶如寒潭。
蘇桓眼底含著痛苦:“果然……”
他站起身,跟在了君長歡的身後。
榮王府極大,君長歡又必須躲過那些巡邏計程車兵,左拐右拐,竟不知什麼時候到達了書房。
“剛才這裡怎麼有道虛影?”
“不知道,好似今日王爺請進來的客人!”
君長歡的心臟狠狠跳動起來,原以為他們會進來,誰知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後,他們便穿過了書房,去向了別處。
君長歡額頭都滲滿了冷汗,餘光卻瞥到了一副被揉爛的畫。
他的目光忽然無法挪開,一步步走到了那邊。
正當此時,蘇桓卻開啟了門:“看來你說原諒了我是假話。”
君長歡身體一僵:“怎麼會?”
“那你跟我說,你來我書房想找什麼?”
君長歡手裡拿著畫卷,上面的人完全映入了他的眼簾。
梨花似雪,樹下的他眉黛春山,清冷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