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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都有這一天,陰雲霽內心的隱秘和羞恥幾乎飽脹,可是能有一夜新婚,已經是三生有幸。
陰雲霽輕顫著指尖,將小匣的機關開啟,鎖舌扣彈的聲響,似乎是驚雷震在他的心上。
鎖開啟後,陰雲霽卻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肯多看一眼,多動一下。
李祐溫輕笑一聲,像是戳穿了他的畫皮,不過她也不願意逼他。仍舊一手撐著自己,一手卻握著他的手,掀開了鹿皮小匣的蓋子。
李祐溫的頭髮垂下,發尾一些鋪在床上,一些散落在陰雲霽的臉頰和胸膛上。她一低頭,尤其扎得陰雲霽渾身酥軟。
李祐溫握著他的手從一排硬質的物體上漸次劃過,指尖抵住琉璃,分不清誰更冰冷。她低頭問道:&ldo;想要哪一支?&rdo;
陰雲霽越發紅了臉,不向床裡看,更不看她,扭頭向帳外看去,手卻任由她握著,並沒有抽出來。微薄的燭火徑直照進他漆黑的眼底,使得他的眼睛褪了陰厲,多了幾分明亮的光彩。
李祐溫見他不答,也不惱也不催,像是想到了什麼,笑道:&ldo;最細的那支被你這口利牙咬碎了,只得選第二細的了。&rdo;說罷,帶著他的指尖劃到排列裡的最後一支,揀了出來。
李祐溫看了看,在心裡掂量一下,似乎比上次要粗上半指,笑得眉眼俱彎,嘆道:&ldo;你啊,總是自討苦吃。&rdo;
陰雲霽聞言輕瞥了一眼,便瞬間又轉過頭再不看,耳朵也可疑的紅了起來。他心下羞憤,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做事太決絕的壞處,可不是自討苦吃麼。
李祐溫敲了敲指尖,對他說道:&ldo;轉過去。&rdo;
陰雲霽到此時兀自強撐著不肯動。李祐溫知他在此事上慣會反覆無常,她可不想再讓他打退堂鼓。
李祐溫俯下身,貼到他的身側,像一隻小獸,輕輕的用身體拱著他。不必費多大的力氣,只是給個臺階,本就半推半就的人便翻過身去,伏在床褥間。從肩窩到腰線,起伏流暢,盪人心魂。
陰雲霽的臉埋在枕上,入目便是金繡錦簇的花紋,睜眼閉眼間全是大喜的正紅。
等了半晌,方才有吻次第落下,有聲音輕柔的問道:&ldo;這麼多年還沒好麼?&rdo;
陰雲霽知她問的是什麼,幼年辛苦,累身傷痕。雖則有了權勢後養尊處優,每日用藥沐浴,可是後背上幾道極深的鞭痕,仍是沒有消退。摸起來還是光滑與別處無異,可是顏色上更加明顯的蒼白,彷彿當時過多的失血,至今還沒有補回來。
陰雲霽忽得覺得委屈,這麼多年從沒有人問過這句話,他很想回答沒有,告訴她時至今日仍舊沒好,未來也不會好,這些傷痕將永遠留在他的身體上。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將這樣陰暗的答案,給予第一次問候他的人。
陰雲霽微微笑了笑,埋在枕頭裡的聲音悶悶的,輕描淡寫的說道:&ldo;早已經好了,一點也不疼。&rdo;頓了頓,又接著說道:&ldo;怎麼,陛下嫌難看?&rdo;
又在自嘲來轉移視線了,李祐溫伏在他背後眨眨眼,絲毫不為所動,閒閒說道:&ldo;若是好了,不疼了,那朕也就不用安撫你了。&rdo;
陰雲霽笑著長出一口氣,她總是這麼溫柔,總是給自己極好的藉口,讓自己能夠毫無顧忌的傾訴。
&ldo;沒有好,還是疼,很疼。&rdo;看起來像是他為了得到她的吻而說的謊話,卻不知是她非要逼他說出那些經年委屈。
在這一床燭影搖紅中,兩個人的呢喃聲,虛虛實實,似假還真。
李祐溫從善如流,聽了他的話,便認真的一一吻過。
陰雲霽白皙的面龐泛成粉紅,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