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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自家細君的開導,夏侯惠當即便給夏侯和做了回執。
讓其代邀丁謐於翌日未時一刻,在陽渠塢堡西邊的冷泉塢相見。
之所以如此倉促,是因為他得悉訊息,聲稱班師回朝的秦朗將至河內郡了。估計三日後,天子曹叡便在廟堂公卿的陪同下,閱師賞功饗將士了。
而將地點定在宜陽縣的冷泉塢內,則是那邊偏僻清淨,京師各家權貴都鮮有踏足,可避免二人會面被他人所知。
再者,他自己也不想離家太遠。
本著二人若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作別歸來與細君賭書潑茶也能快些的打算。
至於丁謐對此是否會芥蒂,他無所謂。
會面又不是他提的,一點都不熱衷,若是彼不來赴更好。
事實上,丁謐一點芥蒂都無。
且是在翌日清晨,早早就在洛陽城門等候了,城頭甫一啟鎖便率先牽馬而出,一路往宜陽冷泉塢疾馳而來。
惟恐路途遙遠,而自己無法在未時一刻趕到冷泉塢。
緣由是枯等了二日的他,還以為自家門楣落寞且自己先前不往來,讓夏侯家已然不願意與他再有瓜葛了呢!
更重要的是,被罷黜且禁錮的他,現今覺得自己重振門楣的希望渺茫了。
這個念頭誕生於曹爽攜帶賊酋柯比能首級歸來洛陽的那日。
是的,他對曹爽有些失望了。
自從他前來洛陽任職後,便透過夏侯玄與曹爽結識。
那時曹真猶在世,乃魏國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且曹爽本人恭謙、接人待物有其父“內不恃親戚之寵,外不驕白屋之士”的風範。
故而,他與曹爽傾心相交,以期有朝一日彼可助他重振門楣。
哪怕在曹真已薨、自身被禁錮之時,他仍對曹爽信心滿滿,仍將之當作可依附的、可施展自己才學與實現抱負的恩主。
但他的堅信不疑,被那一夜不經意的發現打擊得支離破碎。
攜賊酋之首歸來報捷,使天子曹叡大悅開懷、廟堂諸公爭相頌讚國威,也令當事人曹爽揚名朝野、人皆側目。
是夜,已故大司馬門第所在的街衢熙熙攘攘,人不得顧、車不得旋。
身為友朋的丁謐也是前來作賀者之一。
但他知道自己已然被禁錮,為了不遭他人白眼非議,便走了供僕婢行走的側門而入。
曹府的管事認得他。
且如他之意引到後堂人坐,奉上吃食酒水,並知會了曹爽。
曹爽還是很欣喜他過來作賀的。
雖無暇分身,但恐有怠慢之意,便特地讓弟曹訓過來作陪了片刻,並知會丁謐說待其他作賀者飲宴罷歸後就過來秉燭同樂。
丁謐對此頗為理解,哪怕是自斟自飲等了很久都毫無芥蒂。
確實是很久。
待前堂飲宴罷散時,曹爽過來之際已然是夜半萬物寂靜時了;而有些不勝酒力、百無聊賴的丁謐也伏案假寐了。
或許是酒意作祟罷。
在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與曹爽輕輕“彥靖可是睡著了”的喚聲中,他猶伏案不應答,想著等曹爽靠近些再陡然起身作弄以為樂。
但飲宴將近大醉的曹爽沒有再步前,而是順勢坐下自言自語了起來。
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
如感慨自身此些年謹言慎行、兢兢業業任事,但朝野對他的評價唯有恭順規矩而已。
如感慨自己年少入闕使君、歷任多職,但天子卻是讓他此番隨軍北伐後才會授予武衛將軍之職。而夏侯獻在宮禁中無所事便能接任中領軍,屯騎校尉曹肇與驍騎將軍秦朗則是直接被授職,由此可見自身何其不易也。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