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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轉變,更因為他已然問過禁衛,可以攜帶些許書籍與個人物品進入宮禁了。
有事情可打發時間,自然也不再汲汲於天子召去伴駕。
反正,那是早晚的事。
且天子曹叡具體如何作想的,時間也會給出答案,沒必要自擾心緒。
權當是依舊在桑梓譙縣讀書罷。
他帶來的是漢中郡輿圖以及雍涼風物錄。
輿圖很小,錄在絹布上;也很粗糙,山川河流以及道路等只是以墨點與虛線體現,若是沒有看過行軍所用的輿圖之人,斷然無法辨別出來。
事實上,這是他離開洛陽之際,依著家中典藏的輿圖自己摹繪出來的。
而雍涼風物錄,則是類似隨筆的雜言。
源於早年夏侯淵與夏侯榮皆喪在漢中郡,故家中一直有奪回漢中郡雪恥,以及迎歸夏侯淵屍骨的夙願。【注1】
所以家中累年收集雍涼風物誌異錄於書,以備他日有機會隨徵漢中時裨益。
夏侯惠也自抄錄了一份,時不時拿來參詳。
此舉倒不是他有隨徵漢中之心。
至少在蜀相諸葛亮沒有星落五丈原之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生出這種念頭來。
緣由無他,何必要不自量力的前去自取其辱呢?
如今他之所以對漢中郡如此上心,乃是在他的記憶中,曹真馬上就要升遷為大司馬,亦很快就要發起漢中之戰了.....
雖然人微位卑的他,根本沒有阻止這場戰役發生的能力。
但他可以依託近臣的職責,尋找機會對此戰事進言,讓天子曹叡知道他有軍略啊!以便彼日後對他不吝器異啊!
曹休已然喪亡了,曹真也時日無多了,亦是司馬懿即將成為魏國軍中第一人了。
不耍些心機,抓住為所不多的機會,他拿什麼與司馬氏鬥!
時間在讀書自娛中悄然流逝。
於不知覺中,他已經連續入宮闕了五日,亦迎來了“五日一休”的休沐日。
這幾日內,就連毛曾都不來樓舍發呆了。
而終日枯坐讀書的他,也只是遇見了另一同僚。
乃故尚書僕射杜畿之子,杜恕杜務伯。
杜恕是去歲被闢為散騎侍郎的,其人推誠樸質,不結交援,所以當夏侯惠行禮欲攀談時,他只是通了姓名便不復言其他。
且他兩番進出樓舍都形色匆匆,讓二人交情止於點頭致意。
還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無事且無人攀談,夏侯惠在日頭偏西之際便收拾了雜物,在給少府公署報備了一聲後便歸去享受翌日的休沐了。
他還記得先前與夏侯玄所說的設家宴呢。
哪怕明知道夏侯玄必然會託詞不來赴宴,但別人來不來與他請不請是兩回事。
丈夫有言必踐,豈可無信哉!
.................
翌日,建始殿。
結束聽朝的天子曹叡,折道去東堂(皇帝日常署事之地)。
在車駕之上,偶將目光撇去隨行在車後的侍中、散騎常侍、給事中、散騎侍郎等眾,倏然想起一事來。亦衝著伴駕的驍騎將軍兼給事中秦朗招手,發問道,“阿穌,似是夏侯稚權入闕領職數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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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張飛之妻夏侯氏乃夏侯淵從女,得悉淵喪,求得先主首肯,斂淵葬於漢中。淵家中另起墓於許昌,是為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