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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如山面色冷肅:“即日起把西廂房鎖住,把飯菜送進去,先不叫她出來。”
他揮揮手,“都下去吧。”
屋裡迅速地靜下來。
只剩水如山和觀娘二人。
水如山緩緩走向掛滿水墨花鳥的牆邊,仰頭看向那把劍。
牆上高處,懸一把漆面剝落的木劍。從觀孃的視角看去,此劍鋒利向下,宛如正正懸在他斑白的發頂。
水如山道:“我只怕這劍,快要遮蓋不住那丫頭身上的力量了。”
觀娘聽得他聲音緩慢蒼涼,忙道:“我聽聞,仙門只要七歲以下的幼兒,連九歲都嫌大了;小姐如今已經是個姑娘,不大可能再入仙門。”
水如山搖頭:“躲過這數年仙門遴選已是僥倖。如今世上靈氣日漸稀薄,四大仙門之間明爭暗鬥越來越兇狠,連魔物都惶惶爭搶。世道越來越亂了,身負異能,便是小兒懷金過鬧市。世事一日一變,不能如此樂觀。”
“他們,萬一真的找來了……”觀娘正思量寬慰之語,水如山卻一嘆,“你去找幾個品性端正的少年來,送入千嶼房中罷。只是萬望資質平均,各有所長,不可過有於突出的,不可讓她偏愛一人。”
“我水家女兒,各個都栽在情字上。只後悔沒聽你的,及早安排,時間卻已不等人了。”
觀娘心中一跳:“老爺不必太過憂思。倒也未必如此之差,小姐是有福之人,無論在哪裡,她都會好的。”
水如山嗤地一樂,眉眼蔑然,用食指意味深長地點一點觀娘:“你也學會了虛言。福是什麼東西,你我,微微,誰又見過。只知世事多艱,前路叵測,便是竭盡全力,也難以預知終生。這就是命。誰想活著,就得受著。”
徐千嶼一覺醒來,世界變了。
由於小姐起床氣重,旁人拿捏不準她脾性,她晨起時,一向由觀娘溫柔喚醒。
而今日她睡眼惺忪地喚了一句“觀娘”,帳中果然探入一隻手,她握住那隻手,忽而覺得有些不對。
骨骼偏長,偏硬,而且很涼。
摸了兩下,徐千嶼猛然掀開帳子,毫無防備地看見了一張陌生的少年的臉。
“你是誰啊?”她毛骨悚然地撒開手。
這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生得劍眉星目,十分英俊,只是滿臉緊張,不住吞嚥口水,方才排演過無數次的詞便忘了個乾淨:“我,我,我來,伺候小姐的,我……”
“我不喜歡你。”徐千嶼乾脆地打斷了他的話,“你退下。”說著便探頭往旁邊看,略帶驚疑道,”其他人呢?“
隨即,十個陌生的少年從各個角落應聲出現,迅速在她面前站成一排,齊聲道:“我等在此,小姐早上好。”
徐千嶼一口氣堵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