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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紗帽。
淵見懶洋洋支頤閒坐,既不攔我,亦不支援。
等我整裝完畢,他也起身,撩開馬車上的帷幔,先下了車,然後將手伸給我,攙我下來。
那攔車求救的女子,見我們下車,立刻撲將上來,不去抱淵見的腿,倒來抱我的腿。“夫人,救我!”
有見識,有膽量!曉得往女性身上下功夫,不是直直撲到男主人身上賣弄風情。我暗暗道好,卻輕輕閃開她跪撲之勢。
“姑娘,你起來罷。”我輕聲規勸。何苦動輒下跪?路見不平,肯拔刀相助的,你即便不跪,也自會上前。事不關己者,你就算是跪死,也自無動於衷。我麼,目前介於兩者之間。視情況而定。
“不!奴家只望夫人救我於水深火熱。奴家願為奴為婢,來世結草銜環,報答夫人大恩大德。”女子頭髮散亂,衣衫不整,手腳都被劃破,可見是經過一番掙扎的。
不過,確是美人,有教人強搶的資本。小小臉膛,柳葉細眉,彎月笑眸,直鼻檀口,即使染了汙漬,也不掩其美人之資。
我失笑,這樣的奴婢,我可收不起,或者壽王爺淵見君有興趣也未可知。
且不說此行實是誘敵上鉤,隨便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為奴為婢大大不妥,緊要關頭很可能礙手礙腳。至要緊是,此女頸後面板白皙細膩,決看不出是窮人家三五七日甚或個多月才洗一次澡的樣子。更有甚者,她散亂髮絲間,還有淡淡桂花香氣飄浮於空氣中。古時,有幾個尋常女子,用得起這樣清幽淡雅,芬芳久長,又毫不刺鼻的桂花油的?
綜上所述,此女出身並不簡單,全不是她自己所說一畝薄田人家。
而且,出來馬車,我才發現,此間正是一面依山,一面密林環繞的羊腸小道,僅容一輛馬車透過。地勢低狹,易守難攻。若有人前手夾擊,後果不堪設想。憑她這樣一個女子,獨自跑到這樣荒蕪山野,而不往人多處求救,於理不合。我對她,起了萬二分的小心。
收留她?開玩笑!打發了她罷。
我掛起頂和藹笑容,這個笑容跟優羅難學得純熟了,自覺不自覺都會流露出來。騙死人不償命,真是無堅不摧的利器。
“姑娘,你考慮清楚,真想被我所救?落在我手裡,比落在那些人手裡,未見得幸運。”我將月白繡瑞雲紋的袍袖輕負到背後,微笑,可是無情。“被他們捉回去,頂多是一個人的妾室。然一旦你跟從我,就不只如此了。我家老爺,在繁華鼎盛之地,開了間青樓。此番往漠北走這一遭,就是想覓些不同江南水鄉纖柔細膩之美的北地女子回去。姑娘如今還想向我們求救麼?隨我們走,你就要落籍,從此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張櫻唇萬人嘗,迎來送往,生張熟魏。姑娘你可想清楚了?”
戲,我演到三分真,七分假。路,我給她擱在眼前,虎穴龍潭,任她選擇。不為難她,卻要她知難而退。
女子一愣,顯然未曾料到我會這樣說,水眸裡閃過愕然與陰狠。
“夫人難道要見死不救麼?”女子絕望地轉向淵見。“公子,求求您,讓夫人救我一救!”
淵見幽還冷魅的眼沒有一絲波瀾,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他,只是靜靜望著我。“夫人的意願,便是我的意願。姑娘,你好自為之罷。或者,姑娘情願為妓?”
說罷,淵見不等那女子反應,挽住我的膀臂,反身欲上馬車。
原本僕跪在地上,神色哀怨悽惶的女子,倏忽“咯咯”一笑,以詭異身形,逸開數米,可憐委屈盡數散去,換上的,是截然相反的表情。“二位真是好狠的心,竟見死不救,太讓奴家傷心了。”
“爺,夫人。”一直小心戒備的魎忠以快絕之勢,擋在我們身前,冷冷注視。
淵見菲薄好看的唇,徐徐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