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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巧燕的發頂,像是懷裡突如其來鑽進一隻小貓,貓兒尋求暖意,而她無法拒絕,只能憑本能張臂擁住……這滋味微妙,卻也不太妙,她能否應付得來?
思緒持續僵著,她僵僵地揚起眉睫,鄂奇峰沈峻面龐離得好近。
他的面色不太尋常,熱氣在古銅色面板底下騰燒似的,燒出滿面黝紅。
他額際鼓跳,胸口起伏與略促的鼻息相應,努力壓抑胸中波濤。
他看她的眼神盈滿晦澀,瞳火明明滅滅,一抹近乎疼痛的感覺鑽進她心房,究竟因何而痛,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毫無預警地,他出手極快,兩指輕捏巧燕的頸後穴位。
下一瞬,原摟緊她纖腰的姑娘忽地兩臂垂落,軟軟偏倒。她下意識欲拖住巧燕的身子,鄂奇峰已快她一步抱起自家小師妹。
此時際,宋玉虎依舊不言不語,帷帽下的表情難以猜測。他靜靜走近,從大師哥手中接過巧燕,然後橫抱著她往外走。
“鄂爺——”見鄂奇峰已掠過她跨出花廳,跟在師弟身後,朱拂曉神智一凜,陡地旋身喚住他。
“……鄂爺要走嗎?”在花了好些功夫終於見到她之後?
鄂奇峰迴首,有些面無表情。
“燕妹需要有個地方好好休息,我跟玉虎先送她回客棧。”
“那個……鄂大爺與宋三爺若不嫌棄,我的‘來清苑’還算舒適,可將巧燕妹子先送到那兒安歇,我的丫鬟還能幫忙照顧。”
她咬咬唇,神態雖說平穩,心裡仍被秋巧燕那一跪給弄得七上八下,再有便是鄂奇峰看她的眼神……
可惡,他若氣她、吼她、破口大罵,或者她還能反擊,但就是別拿那種教人心痛的目光看她,看得她心慌慌,覺得自己很壞……
深吸口氣,她彎身拾起細煙管,費力穩住聲音。
“鄂爺進‘綺羅園’,等上大半天,不就想找我談嗎?那就談吧,總不能讓巧燕妹子白跪,折了我的壽。今晚不談,說不準我要改主意了。”
月落子夜,烏啼被“綺羅園”裡的歡鬧聲掩蓋。
九曲橋畔的花廳燈火通明,金嬤嬤原要奴僕再過來添酒重開宴,上門的大爺不介意多花銀子,陪客的頭牌姑娘卻擋將下來,吩咐底下人備來小紅爐和茶具,親自為客煮茶醒酒。
原是氣小師妹擅自來到“綺羅園”,也氣三師弟沒能阻止她,此時八成氣過頭,糾結在胸臆間的悶火早已“逤”一聲滅盡,鄂奇峰暗自握了握放在膝上的大手,臂腕和手背上已無青筋浮現。
他知道自己有時是過分些。
巧燕是大姑娘了,性情承襲了師孃的堅毅,已非當年飽受驚嚇的十歲小女娃,說到底,是他這個大師哥身兼“父母職”多年,到現下仍無法放手,就怕要放亦放不開。他太習慣保護她。
“鄂爺且寬心,奴家的兩個小丫鬟不會對巧燕妹子胡來的,頂多就脫脫她外衫,再脫脫她的小鞋、小襪,讓她躺得舒服些。再說,還有宋三爺守著不是?”軟語一貫輕佻,一貫地半開玩笑、半認真,朱拂曉撩起袖,將精心煮上的一杯香茶擱在男人面前。“唉,這地方確實不好讓良家婦女多待,也難怪鄂爺坐立難安。”
坐立難安?
鄂奇峰瞄了眼坐榻,他正背靠著一根頂梁用的紅桐柱而坐,一腳曲起,另一腿伸直,連黑靴也沒脫就上坐榻,他這坐姿大剌剌的,隨意得像在北方牧牛、牧馬時,閒來坐在青草野原上的姿態。
他許久沒如此放鬆,她是故意說反話擠對他。
跟著,他瞄向面前矮几上的一碗碧香茶。
他也許久沒與誰坐下來品茗,這種風雅的事離他很遠,以往師父、師孃尚在人世時,偶爾會跟他們學喝茶,師門遭大難後,什麼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