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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
蔣天河皺起眉:「找你幹嘛?」
陸戎抿著唇不說話。
曹湛安慰他說:「楚老師報警了,一定能抓住壞蛋的,到時候你就不用怕了。」
蔣天河嗤笑一聲:「抓了有什麼用?剛滿十六歲,沒搶多少錢,就欺負欺負學生,少管所都進不了,被退學了更加肆無忌憚,到時候在哪兒都能蹲到你人。」他連珠炮似的說完,又問了一遍,「你以前怎麼會和這種人有來往,他們欺負你嗎?」
「他們欺負美美。」一旁玩著絨線帽的陳美花突然抬起了頭,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稍顯天真的表情,說話聲音又輕又細,「他們欺負美美,問戎戎要錢,戎戎給了,他們就不欺負了,戎戎小,打不過他們,後來錢越要越多,戎戎給不起了,他們就把美美推到了河裡。」
「美美不喜歡水。」奶奶抱著自己,有些可憐地抽了抽鼻子,「水裡太冷了。」
有些過去,既沒有辦法去訴說它,卻也沒有辦法徹底忘記它。
陸戎在初中每天都會帶很多零錢在身上,不是用來花的,是用來「孝敬」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的。
他告過老師,也打過架,但結果都沒什麼用。
那些人不怕被退學,他們威脅他最多的話就是「退學了更好,退學了天天堵你家門口玩小老太婆。」
但陸戎不能退學,他不但不能退學,他還要用功讀書,他得帶著陳美花離開那個泥塘,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奶奶,他連打架的時候都不敢拼命,怕真出了事兒,美美怎麼辦?
陳美花被推下護城河的那天是三九寒冬,南方的河水都快冰上了,陸戎趕到河邊想都沒想就跳下去救人,等浮出水的時候,他又突然想,乾脆就這樣和奶奶一起死吧。
他在刺骨的水裡仰頭看岸上那些笑話他的人。
一遍一遍想著就這麼死了會不會更好。
美美不用再被病痛折磨,不會再隨便尿尿拉屎在身上。
每天都害怕上學、找奶奶、打架,受嘲笑和白眼。
他看不到好的事情,好的人。
他在泥裡,被拽著往下,永遠都出不來。
水漫過口鼻的時候,陸戎最終被幾個人合力拽上了岸,陳美花又冷又怕,哭得喘不過氣來,她並不知道剛剛自己差點和親孫子一塊兒死在河裡
陸戎在堤岸邊躺了很久,他最後站起身,將奶奶背到了背上。
那一晚後半夜下起了雪,陸戎一直背著陳美花漫無目的走著,他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不知道要去哪兒,最後是被街上巡邏的警察帶回了局子裡。
事情鬧大後,學校終於採取了措施,陸戎渡過了最為平靜難得的初三後半學期,他考上了坤乾,暑假裡帶著美美去了東區的特殊人群互助交流協會。
陸戎沒再碰上初中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
但他偶爾還是會想死。
會想那天冰冷的河水和雪夜裡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路。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扮成林朝的林暮。
熱夏的風吹在臉上,驕陽似火,灼得人面板都隱隱作痛。
樹蔭如影,蟬鳴聒噪。
那人坐在椅子上朝他笑起來,然後伸出手,五指擺了擺,貼住額頭輕碰了兩下。
【我現在不熱了。】他這麼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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