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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前些日子對我很有意見,我這不得露一把嘛。”他努力笑的天真可愛,可他越這樣,她就越自責。兩人一時靜默無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抹了一把臉,伸手去解安全帶,“忙過這個季度讓你休假到來年,到時候你想旅行或者窩家裡都無所謂。”
她說完就要下車,他瞅著情況不對,趕緊去拉她的手,“我真沒事兒,胳膊沒事兒,腿也沒事兒。”
車門半開,外面的熱氣和車裡的冷氣互相沖擊,她看向兩人面板交接的地方,突然紅了眼眶。他的手背上有一道長疤,紅色的痂印相互糾結,看上去是前兩天才添的新上。
“你以前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坐演員的。”她口裡喃喃,眼淚突然就滴了下來。
他看到她目光停留的地方飛快的收回手,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又伸出手去安慰她。
“你以前很討厭演戲的,你說你可以讀研留校,可以回武館教學生,甚至可以去當一個普通白領,你當時覺得做什麼都可以,反正比演戲好。”她伸手去抹眼淚,結果越抹越多,低聲小泣也變成了嚎啕大哭。她覺得委屈,也不知道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這麼多年他以為她已經習慣了□□、蠻橫、說一二不二,卻不想她會因為這件小事兒哭成這個樣子。
“其實我真的挺討厭演戲的。”他看著她,嘴角勾起一個不良善笑,果真她聽到他說的話,哭得更狠了。
“當時被你,被荀昨,被梁悅和盛海桐他們推上鏡頭的時候,我心裡是想摔鍋走人的,但你們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我覺得來都來了,總不能讓大家白等一場,所以我就演了。”他把她擁進懷裡,想她小小的身軀到底是怎麼承受下那些鋪天蓋地的壓力,“當時趕鴨子上架拍那半個月,我覺得自己還挺厲害,心裡想著,‘不就是演戲嘛,我也會’。”
“所以後來你跟我打電話說我被張導看上,我其實是很不樂意的,因為在我看來這麼簡單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我去做第二次。”
“然後,你知道的,我被張導吊打了。”他笑,語氣裡有些挫敗。
她離開他的懷抱,伸手去摸紙巾,他已經遞了過來,“張導罵你空有一張小白臉,屁都不會,你當時聽著一句話都沒說。”
“我完全被打擊到了,從小到大,我——陳光——什麼時候不是被人寵著,他竟然罵我!”他生氣,看錶情對當時的狀況記憶猶新,“那時候我就想,你奶奶的,老子一定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你不說我不行嘛,我偏要做給你看。”
“所以後來姜哥要籤你做演員你就同意了?”她醒著鼻涕問。
“沒,那時候我已經完全忘記那件事了。”他擺手,“我當時純屬叛逆心理,因為爸說我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話就要回去繼承武館,我當時不太想回去教學生。”他說著偏頭看了她一眼,“因為我覺得他們都太笨了。”
“少暗示我。”她把紙巾包扔他身上,怒氣衝衝的轉身下車。
地下停車場傳來高跟鞋的迴音,他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就笑了起來。
菩提第二天是被魏巍的敲門聲叫醒的,因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太囧,她直到天矇矇亮才睡著。
“幾點了。”她把牙刷塞進嘴裡問道。
“下午一點。”魏巍老實回答,“陳哥見你一上午都沒出現,所以讓我過來看看,要吃東西麼?”
“叫外賣吧。”菩提說著去漱口過了會兒,想起什麼問道:“你剛才說幾點?”
“一點,下午。”魏巍愣一下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菩提擺擺手,關門洗澡,車上的那些本子她本來準備趁著休息時間帶回家看完的,現在這樣,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