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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終沒有鬆開握緊行腳僧手臂的手。
行腳僧被他拉著，姿勢彆扭的半蹲半跪，終於還是猶豫著，伸出手去，替白元奉輕輕拍了拍後背。
白元奉卻猛得抬起頭來，一把掀開了行腳僧的斗笠。
兩人對視的瞬間，同時震驚地&ldo;啊&rdo;了一聲。
白元奉連忙伸手將兜帽拉起來，隱藏住自己的一頭白髮，重新將自己隱藏在黑影李，才有些擔心的、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ldo;你受傷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rdo;
行腳僧果然是陳染懷。
陳染懷沒有再戴回斗笠，目光坦蕩地回視白元奉：&ldo;沒什麼，我自己劃爛的。&rdo;
他的臉上遍佈著縱橫交錯的劍痕，一張臉扭曲到再也認不出當初的笑靨如花。深深的傷痕見證了他當初下手的果斷與堅決。
他的嗓音也失去了當初的清亮，嘶啞粗糙的如同被炭火炙烤過。
他既是陳染懷，又已經不再是陳染懷了。
白元奉又劇烈的咳了起來。他慌亂的掏出絹帕，死死的捂住了嘴。直到咳聲停了下來，才終於絕望的、緩慢的鬆開了抓住陳染懷手臂的手。
&ldo;你……現在，開心麼?&rdo;白元奉將嘴角提到一個有些勉強的高度。他笑得既僵硬又難看。
陳染懷彎下腰去，拾起斗笠，輕輕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又重新用斗笠將自己遮了起來，聲音平靜的說：&ldo;挺好的。天大地大，隨心所欲。&rdo;
&ldo;是麼?&rdo;白元奉頰邊的肌肉抖了抖，他捂住嘴又輕輕咳著，才又苦笑著勉強叮囑陳染懷說，&ldo;不要總吃辣的，平時要多吃些水果;天冷了就多穿幾件衣服，你穿得太單薄了;遇到血盟教的客棧，你就進去好好歇一歇……你，要保重。&rdo;
陳染懷望著白元奉，面現糾結，遲疑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ldo;貧僧修行有些心得，特來勸解白施主‐‐少做殺孽，修心養性，悲喜無懼，色即是空。&rdo;
他說完，對著白元奉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然後重新拾起落在地上的包袱，轉過身，毫不留戀的邁開步子便走。
一道刀光，帶著毫無預兆的冷厲，向著陳染懷的斗笠，直劈了下來。
白元奉想都沒想，一抬手，直接將扣在內袖中六寸長的小短匕甩了出去，撲過去，抱著陳染懷滾到了一旁。
刀勢不減，挾著更強勁的風勢，向白元奉的腰間橫刀斬下。
&ldo;白虎，住手!你別衝動!&rdo;黃溯回從背後強行拖住了張至尚。
張至尚哆嗦著嘴唇，閉了閉眼，抬手抹掉臉上劃出的烏黑的血痕，慘澹的笑著：&ldo;陳染懷，讓你死得明白。八月十五教派聚會，死在你手裡的，就是我的哥哥!當時，撲過去想殺了你的，就是我!&rdo;
說著，舉起刀，旋風似的向陳染懷沖了過去。
白元奉將陳染懷護在了身後，抬手去抓張至尚的刀：&ldo;白虎，你先冷靜些。你中毒了!&rdo;
陳染懷推開白元奉，站在了張至尚的面前，認命似的，不閃不避，合十盤珠，低詠著佛號：&ldo;我願意償還我的罪孽。希望能消弭施主心中的戾氣，斬斷這仇恨的因果。&rdo;
&ldo;償還罪孽?你、放、屁!你死了，湘湘就能回來了麼?!&rdo;黃溯回舉起錐槍，橫架著勒住了白元奉，厲聲對張至尚命令著，&ldo;白虎!別跟他廢話，殺了他!&rdo;
張至尚卻似中了定身咒般，呆呆地站著，傻笑著，伸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