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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聲入耳,都帶了些微鬆快笑意。
而在此之前,裴真意從來未曾想過,在自己某日再臨川息時,居然心間也可以並不沉悶。面對著撲朔迷離又暗沉瀰漫的過往時,她也可以並不仇苦。
原來沉蔻不知何時起,早就成了定心丸一般的存在,讓她總能輕易間忘卻煩憂。
這是怎樣求而難得的、世間難覓的珍寶。
而這珍寶同她說喜歡自己,甚至願相為侶。這是怎樣一段幾乎只能出現在夢中的幻境
她怎麼可能不去不顧一切地抓住、又怎麼可能出現哪怕一刻的猶疑。
眼下時辰並不算早,待到二人梳洗一番、全然整頓完畢時,早已是時已過午。
裴真意拿起桌面上端放的錦盒,又將左腕裡袖紮緊,而後才跟著那早前叩門的家僕一道走出了客院廊廡,步向主院。
主院之中松竹搖曳,湖石嶙峋。裴真意神情平淡地牽著沉蔻的手,朝那竹道盡頭的石桌邊走去。
元臨雁正獨自一人坐在那刻了棋盤的漢白玉桌前,手邊放著半盞黑子,向著空而無人的另一面自對弈。
「來了」她聽見側面傳來的腳步聲後,放下了手中黑子,眉眼裡含著意味不明的光色,看向裴真意。
裴真意並不回答,只是掃了那桌面一眼,隨即定定地盯住了元臨雁。
沉蔻站在她身後,目光浮動間將四周都掃量了一番。
須臾對峙後,裴真意從袖中取出那裝簪的小錦盒,沉聲朝元臨雁問道「元霈,此為何意。」
說著,她將錦盒開啟,那帶血的銀簪便落入了各人視線。
裴真意在等一個解釋,元臨雁卻面色分毫不為所動,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還有些物什不曾給你,便不要如此心急,同我走走別處再談此事亦不遲。」
說著,她緩緩站了起來,同家僕交代一句莫動棋盤,便朝一旁林道邊走去。
走出幾步,她回過頭看向遲遲未動的裴真意。
裴真意看了她片刻,眼中的懷疑與排斥盡數外露。但沉默半晌後,她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罷了,總之她氣數已盡,並不可能真將自己如何。自己到底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助無援的少年人,如今若是她敢對自己下手,那也真當掂量掂量是否有那底氣去自尋麻煩。
想著,裴真意定了定心,朝沉蔻投去一瞥。
沉蔻正定定地盯著元臨雁背影,眼神裡浮湧著裴真意不熟識的異樣情緒。
那異樣的光色一時過盛,連平日裡眼中從不褪色的嫵意都被下去七分。
林道的路彎彎繞繞,卻其實並不漫長。裴真意很快便辨認出這是通往元府中藏圖樓群與偏院的小路。
細密如蟻噬的排斥感漸漸上浮,裴真意下意識蹙起了眉,廣袖下的指節也攥緊了起來。
前塵往事所帶來的、無法磨滅的刻痕彷彿又從這一刻開始隱隱作痛,那些晦暗日子裡無光而骯髒的畫面,似乎又在眼前漸漸清晰。
那裡是她曾經逃不出的夢魘,縱使到了如今那昏黑已經褪色,年少時曾刻進過心底的苦痛卻仍舊清晰。
是骯髒的、腥臭的、腐爛的心間舊結,正在向她一寸寸靠近。
23非我願
天色昏陰, 日隱於雲。
不論裴真意是如何憎惡、排斥著川息所見的過往,也不論那過往為她留下了多濃厚的陰翳、為她避之不及,此間她都已經再不能退縮。
手中的這支銀簪背後,有著糾纏又晦暗的前塵往事。
那落滿了塵埃的長河彼岸, 是她一度最珍視、最視為寶藏的幼年光陰,在那褪了色的光中, 也站著她曾經視為標杆與燈塔的師父。
一切都不再僅僅是自己解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