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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此地是江邊,眼下季節,江邊會漲水。」裴真意看似冷靜地解釋了一句,勒住了馬。
眼下二人所在的這方泥地並算不得十分開闊,裴真意坐在高馬背上,也只能勉強將視線穿過重重蘆葦看見這漲水後的小島,應是狹長弧形。
應該是有出路的,不至於無路可尋。裴真意看著沉蔻仍舊毫不擔心的面色,心境一時竟然也放鬆了下來,沿著那阻隔了兩岸的水邊,緩緩朝前走去。
眼下畫雖已成,時間卻早已到了申時之中,距離二人方來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有餘,幾乎是由早到了晚。裴真意將完成了的畫卷裹好了油布,細心纏包,也並不放在馬袋裡,而是萬分小心地背在了背上。
由於戊原本就空曠少人,二人此番所在更是幾乎不會有人來往的蘆葦叢中,裴真意也就並沒有戴幕離,面紗也只是松鬆散散,堆在了頜尖之下,維繫在脖頸上。
一路上江邊蘆葦高而茂密,拂在馬腿之上,微濕而帶著清新之息。
江水微濁,隨風粼粼。
「或許我們可以碰見些船隻。」沉蔻看著遠處江面上的細小黑點,回過頭看向裴真意,輕聲說著「如若遇見,那便可以直接將我們載回去。」
裴真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時很遠的水天相接之處微光搖曳,那些小黑點確實像是船隻,不過那應是捕魚歸來的戊原漁人。
戊原的漁船都不大,又多半地方都盛滿了活魚,若是光帶上她們兩個姑娘還並非不可,但兩人胯下的馬卻當真成了難事。
若是棄馬回行,二人便要將馬袋悉都取下帶回,將兩匹馬留一夜在這淺灘小島上,第二日再來尋回。
雖說第二日可以尋回,但那可能性卻其實算得上渺茫。脫韁的馬歷經一夜,可以泅水也可以遠逝,哪裡是說找就那麼好找的
眼下戊原鎮小,並沒有像樣的馬市,若是馬當真丟了,兩人或許還當真要苦於交通。
一時二人沿著江邊緩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種種可能性,馬蹄上覆蓋的淤泥深深淺淺,沾染又脫落。
隨著二人沿途而行,那迎面而來的小黑點也漸漸顯眼了些。裴真意仔細看了看,那原不是單一艘的漁船,倒彷彿像是一群。
這便好辦了些。眼下既然船多,便或許可以分開來,一道將兩匹馬載回。
隨著地面的漸幹,裴真意也已經下了馬,此刻對於江面便更加看不清楚,一時只見到蘆叢交錯、光影斑駁之間,遠江的船群漸漸靠近。
沉蔻還坐在馬上,不肯下來,便也就對那船群看得清楚。
「裴真意,那不像是漁船。」沉蔻小聲說著,傾身點了點身邊裴真意的肩頭,指給她看「我好像看到有人撒花兒呢。況且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裴真意興致不大,但她見沉蔻彷彿十分好奇,便也就提起了幾分精神,朝那頭微微眯眼仔細看了看。
「嗯,或許是撒餌餵魚也未可知。」裴真意看了一眼,淡淡答道。
正言談間,那船群也由遠及了近。
那一絲原本遙遠的不同尋常之聲也愈發清晰、愈發靠近。
入耳是微弱的鐘鼓琴瑟聲,順著淺風中粼粼江面傳來,沿著水面,很快擴散開。
那樂聲極具特色,彷彿是靡靡極樂之聲,卻又恍惚間染了些許佛情,摻雜著滾滾水聲,一時彷彿萬籟除此俱沉寂。
裴真意對音律幾乎沒有什麼研究,但她此刻卻清晰地辨認出了這段靡靡樂音中所用樂器。
是笛與笙簫,骨牌箜篌,手鼓手碟,還有遠遠低沉的土塤之聲。應是十二人共奏,一人按著音律節拍,佩珠玉、服輕裳,單足而立,作鼓上舞。
其間玲瓏琮琮,環佩相碰,妙不可言。
儘管此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