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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光和雷敬趕到鳳儀宮,徑直往案發房間走去。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小隔間,靠近鳳儀宮後院花房,離貴妃的臥處也不遠,本是貼身宮人住的,方便照顧貴妃起居。
只因阿細是最後一個見過貴妃的,給貴妃送過小食的人。
她被壽安公主凝視過,還在昨夜危急之時迴護了符壽安。既是嫌疑人,又是重要證人。季如光便讓她單獨在此,並在門外加派了守衛。
但現在,阿細卻死在了屋裡。
據守衛說,昨夜丑時末,天上突然起了一陣罡風。
風中盡是烏鴉叫喚,還有些散碎鴉羽從風裡刮來。
不久,阿細的屋裡便發出一聲怪異的鳥叫,守衛雖立時闖進去看,可一切卻已經發生了。
季如光踏進這間屋子,濃重的血腥味兒彷彿一層厚重的幛布,劈頭蓋臉的蒙了上來。
昏暗的屋子裡,只有敞開的大門洩進了半扇天光。
阿細淹沒在陰影裡,她雙膝跪地,背後卻割開巨大的傷口,肋骨被折斷、取出,擺做飛翔之姿,雙肺也被掏了出來,搭在肋骨之外,仿若張開的血翼。
這副姿勢卑微而不甘。
她的所有記憶,以及對未來的憧憬都已經成為泡影。
福生說符壽安曾稱讚過她那大而清澈的眼睛,可這雙眼睛不再靈動了。
季如光和雷敬見過很多死狀悽慘之人,卻沒有哪次,比阿細的遭遇更加詭異。
能在重重守衛之中悄無聲息的做這樣複雜的殺人局,實在是有些離奇。
“你們怎麼看?”
季如光隨口問起了當晚守衛的武士們。
武士們竊竊私語了一陣,推了個人出來應聲。
“我們守著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絕不可能有人從這門裡進出,這夜裡又是罡風又是鳥鳴,總覺得……可能真是什麼烏鴉怪作祟……”
武士話沒說完,人群裡卻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可烏鴉怪……怎麼非得用這個法子殺人呢?”
季如光回頭,只見一個娃娃臉的年輕儒生,嘟嘟囔囔,欲言又止的撥開人群,湊到他了身後。
武士覺得有些駁面子,頓時有些不爽:“這法子怎麼了,那些個老鷹大鳥,殺人不都要開膛破肚,掏心吃腸?”
“可這……這刑法,我……好似聽說過。”
儒生並不怯場,依舊堅持。
“哦?從何處聽來?”季如光擺擺手,讓他接著說。
“古……古書裡面,好像是那些海西邊的泰西多海匪,若船上有謀反、通敵等大罪,便用這等刑罰處死罪人,名喚‘血鷹之刑’。”
“你叫什麼名字?”
“孟伯禮。”
季如光問道:“這司裡,一向對遠來夷人監控縝密,從無靠近宮禁的記錄。什麼人,又會使這等刑法?”
季如光這一問,孟伯禮倒是愣住了,半晌才又開口。
“這種刑法,要麼是像我一樣,從海圖異志上讀來……要麼……就……”
幾個舊人不滿孟伯禮出頭,見他語塞,都尋到了機會,進言說貴妃乃六宮之主,天宮地府都有名冊的。貴妃薨得怪異,宮女又在無窗密室中慘死,這鬼神之事,豈是書呆子幾句話就能說開?
季如光聽了,卻不置可否,只是蹲下,指著阿細的遺體。
“這傷口齊整,極有章法,當是極薄的銳器切割而成。你們過過腦子,什麼鳥能抓出這樣的傷?!”
幾個屬下頓時閉嘴,自覺唐突。
“事情蹊蹺,便推諉以鬼神,卻不想想偌大的宮裡,藏龍臥虎深不可測,知道什麼奇談怪道的,又有什麼稀奇?”
季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