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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到城中最豪華的酒店吃飯。落地的玻璃窗,旋轉的圓臺。曖昧昏暗的氣氛,優雅纏綿的曲調。擺花的餐桌,臨窗的位置。趙蕭君歪著頭還有心思想,這裡像什麼?像在拍電視,這樣的相似的場景。從這裡往外眺望,底下一片璀璨,燒成一圈一圈的光暈,折過來射過去,像在流動,四處閃爍。紅的,白的,黃的,各色燈光交相輝映,夜市燈如晝,到處火樹銀花,燈光如雨,一點一點打在身上,映出人淺淺淡淡的影子,如夢似幻。
趙蕭君看著眼前夢幻般的景緻,睜大雙眼驚奇的說:&ldo;從來不知道北京的夜竟然這樣美!突然間柳暗花明,別有洞天,不小心闖進來一樣。像是迷路之後,誤闖到百花深處,驚醒了整個春天,乍然下見到芳糙悽美,落英繽紛,萬紫千紅。大概是幻想過度。&rdo;成微似乎也十分享受,看著她微笑:&ldo;沒想到你還有這樣詩意的情懷。&rdo;趙蕭君笑起來,自嘲:&ldo;不是什麼傷春悲秋詩意的情懷,而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回,眼花繚亂。你大概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感受吧。&rdo;
成微看她,嘆氣說:&ldo;趙蕭君,你是這樣的不同。從我第一次見你,你就令我印象深刻。我平常使的那些花招對你似乎不見效呢。可見,芳心難動。還要繼續努力呀。&rdo;趙蕭君抬頭看他,笑說:&ldo;成總開我玩笑呢。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芳心不芳心的。&rdo;成微笑而不答,轉頭看窗外的景色。從明亮的窗子裡可以看清楚趙蕭君的一舉一動,睜著眼到處打量,沉迷其中,看來真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似乎真的不將他放在心上。成微覺得是一項挑戰。這對驕傲自負,一向無往不勝的成微是一種無言的挑戰。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將菜送上來,小而精緻,一點一點的擺在盤子裡,裝飾的幾乎讓人捨不得下口。趙蕭君笑說:&ldo;這麼漂亮,怎麼吃?&rdo;成微微笑,趙蕭君那種坦率不做作的神情總是能讓他不經意的笑,說:&ldo;這樣吃!&rdo;拿起刀叉送到口裡,細細咀嚼。趙蕭君並不覺得好吃,不覺得享受。雖然菜色是這樣的好看,美酒是這樣的香醇,氣氛是這樣的美妙。一切佈置的高雅華麗,所有的安排沒有任何失當之處。可是她酒精過敏,簡直是大煞風景。她本來就是俗人一個,不懂這些風雅的事情,當然也沒有這個資格。這種事情是金錢堆疊起來的。
趙蕭君耐著性子吃了一半,然後停下來,裝作吃飽了的樣子。成微問:&ldo;吃飽了?&rdo;趙蕭君笑著點頭。成微也停下來,招手讓人上餐點,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笑說:&ldo;其實我知道你沒有吃飽。你知道,你上次在川菜館吃飯,簡直把我嚇到了。至今難以忘記。&rdo;趙蕭君沒有想到他感官如此敏銳,低頭笑一下,乾脆點頭承認:&ldo;其實,我不喜歡吃西餐。什麼法國菜,日本菜統統不喜歡,就連北方菜都不喜歡。吃飯一定要吃米飯才會覺得吃飽,咖啡覺得苦,喝酒會過敏。所以,沒有比我更世俗的人了。&rdo;
成微一直看著她笑,覺得她這麼聳肩攤手,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表情是這樣的豐富,聲音是如此的跳躍,充滿活力。不由得想起高山上的清泉,一路歡笑著,磕磕碰碰的從石頭fèng隙裡嘩啦啦的往下流,到處是濺起的浪花,滴到水裡,撒到岸上。裡面的水糙,石頭,甚至是遊動的魚兒,歷歷在目,清澈見底。從山中流入他的心底,還在汩汩的冒著氣泡,尚帶有一絲的涼氣。迷茫中帶著許多微妙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他心裡眼裡只覺得舒服,不用刻意說什麼。不用刻意做什麼,不用迎來送往,完成一套虛假的禮數,不用你追我躲,玩弄算計。
飯後的糕點趙蕭君倒吃了許多,滑膩蘇軟,入口即化,並不覺得甜。上面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