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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深笑著搖了搖頭，“一家比較大的公司和三家小公司，就四家，不算多。比爺爺、父親、哥哥們都要輕鬆。”
“真辛苦，比我這個當殺手的還辛苦。比起讓我管理公司，我更願意去殺人。”
“如果你生在我這樣的家庭，就會知道這是無可避免的。爺爺……是個利益主義者，所以他凡事都要利益最大化。二哥雖叛逆成功當上了明星，卻也揹負了更多的枷鎖。大哥為了能讓我和二哥輕鬆一些，獨自攔下了不少。但我們總歸還是幸福的。”
夏歆璇看著陸凌深臉上那淡淡的哭笑，淡然開口：“陸凌深，你不可能處處都滿意你的人生的。你得到些什麼，就註定會失去些什麼，凡事皆有代價。”
陸凌深輕嘆一口氣，“我知道，我已經是幸運的了，至少我的家人愛我，至少我還有錢。我曾經確實不知人間疾苦，直到我……遭遇了綁架，綁架我的人……還是我最親近的奶媽。那是我第一次遭受背叛，也是我第一次嚐到人間疾苦。”
夏歆璇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我的奶媽綁架我，是因為急需用錢和……嫉妒我。奶媽有一個孫子，和我差不多大。奶媽家裡很窮，因為奶媽賺來的錢都被她的兒子拿去賭博喝酒了。因此她的兒媳和孫子經常遭受她兒子的毒打，因此落下了不少病根。有一天，她的兒子因為賭錢欠下了鉅款。奶媽沒有那麼多錢，想要求救我們家的，但未曾想會遭到拒絕。因為我的家人們希望能幫她擺脫那個兒子，但她不願意，她說她就那一個寶貝兒子，她不能不管他。所以她一怒之下僱人綁架了我，用我來威脅我的家人，讓他們給錢給她。”
“我的家人們自然很快就救出了我，但我還是不可避免受了點傷，我被那個喝醉的男人打了好幾下。那時的我才知道，原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居然在遭受著這些。哪怕在溫暖的房間，也能感受到徹骨的涼。我只是受了幾下，就委屈那樣，那那個孩子忍受了那麼多年，他該有多委屈多無助。所以家人們把我救下後，我就跟他們說，我想要幫助那個孩子，他還有未來。我的家人們商量了一下，最後同意資助那個孩子。而奶媽和他的爸爸也被送進了監獄。”
夏歆璇放下手中早已空了的奶茶，她神情很淡，仿若冷漠。
“陸凌深，你認為她有錯嗎？”
陸凌深抬眸看了一眼夏歆璇，猶豫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
“她該死，她的兒子也該死。”夏歆璇突然聲音冰冷地說出這句話。
陸凌深聽到這話時怔愣片刻，他動了動唇，最後只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該死？
“沒有為什麼，他們就是該死。奶媽為一己私慾綁架你，她不該死嗎？她的兒子家暴，他不該死嗎？人渣永遠都只會是人渣，包庇人渣的人也永遠會包庇人渣，所以他們有什麼資格活著？”
夏歆璇說著說著，眼底就開始翻湧殺意。
陸凌深連忙安撫她，“夏歆璇，這個國家是法治國家，不能隨便殺人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很久沒殺過人了。在達達奧國時，我殺過不少人，那些人全都是人渣，他們都不配活著，活著也是在浪費空氣。我離開陰溝後，流浪過很長時間，見過太多太多人。蜷縮在橋洞的乞丐，趴在蛋糕店櫥窗外流口水的窮苦人家的小孩，坐在高檔車裡的富豪……當時我就在想，明明都是人，為什麼差別會這麼大？”
“我流浪時也曾有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那時的我又會想，明明都這麼苦了，為什麼還要堅持活下去？但這個問題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因為想要活下去，所以即使生活再苦再累，都會忍受下去。直到被裴家收養，我都沒能搞清楚那個問題。但裴姐姐卻告訴了我答案。因為身份、家庭、金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