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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設想,一開始,是王雪芽、張文質那夥人要殺害反對健康更新工程的錢承,張文質找到段石碑策劃殺人手法時,段石碑打算用斷死師的方式迷惑住一個替死鬼,讓他在必要時頂缸。段石碑唯一擔心的是,如果謀殺錢承時念起斷死咒,一旦被媒體爆出去,蕾蓉知道了,一定會追查到底——段石碑早就瞭解蕾蓉曾經是一位斷死師,她怎麼可能相信什麼詛咒殺人?她不破解殺人手法肯定不會罷休!恰巧這時,王雪芽、張文質那一夥人又覺得,必須搞掉蕾蓉才能確保陰謀不會敗露,於是段石碑下定了決心,既然他們要把蕾蓉推下井,我不妨順勢往井裡扔石頭,徹底砸死她以保萬全,混亂中,誰知道那塊石頭是我扔的?!”
“段石碑答應張文質,配合他們的行動,條件是張文質必須對他的身份絕對保密,張文質同意了,我做出這個推論的原因,是因為王雪芽供述,他們只知道張文質找人去殺死錢承和整掉蕾蓉,卻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於是,在左手發表第一篇攻擊蕾蓉文章的當天,段石碑快遞出了第一塊頭骨,不過他始終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完美的連續屍骸投遞行為,卻讓我第一次捕捉到了他的影跡……”
黑暗悸動了一下,被蕾蓉捕捉到了。
那悸動如此輕微,彷彿微風拂過血泊。黑貓慢慢地扭轉了脖頸,看到沉沉夜色的一角,被刀劃過一般,泛起灰色的痕跡。段石碑也覺察到了什麼,嘴角抽搐了一下,寒毒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恐懼。
“在愛新覺羅·凝用犯罪地理剖繪,將屍骸投遞案的真兇鎖定為蕾蓉之後,他們用一個方法,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論斷。”呼延雲拿起了早已擺在桌上的一個本子,“這是法醫研究中心的考勤本,上面清楚地記載著這樣一個事實:在快遞員接收包裹的三個時間段裡,蕾蓉一律沒有上班,她去哪裡了呢?沒人知道。這說明什麼?恐怕只能推測出如下三種結論:第一,蕾蓉本人確實是投遞包裹的真兇,凝就認定了這個結論;第二,這是一串巧合,真兇投遞包裹的時候,蕾蓉恰恰都處於一個沒人可以證明的區域;第三,真兇精心策劃,一定要選擇蕾蓉證明不了自己在什麼地方的時間來投遞。第一個結論,去他的吧!第二個結論:巧合——包括投遞時間和投遞地點的巧合,卻不能一筆抹殺。這讓我有些犯難,真兇化了妝,戴著手套,在包裹上沒有留下指紋,骨頭都經過處理,連微量證據都沒有留下,怎麼能找出他的蹤跡呢?”呼延雲說,“這裡就要重複我對思緲講過的一句話——尋找證據固然重要,但有時候,尋找那些本該存在卻沒有存在的證據,更加重要!”
呼延雲從懷裡掏出了一頁紙:“這是《弧矢七分析基礎資料表》,注意看第三個屍骸投出的記載,也就是‘3月11日下午1點半’這一欄,物證概況這一項上是這樣記載的‘珍珠板材料匣子內,裝有人體軀幹一段。匣子結合部用透明膠條密封,內外無指紋,最外層用快遞公司專用紙盒包裝,沒有提取到其他微量證據’。”
劉思緲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怎麼了?”
“請注意最後一句——最外層用快遞公司專用紙盒包裝,沒有提取到其他微量證據。”呼延雲說,“我想問一個常識,快遞公司的專用紙盒,是不是快遞員收貨時,現場包裝密封的?”
“一般情況下,肯定是這樣。”劉思緲說。
“這個包裹的快遞地點是——”呼延雲又看了一眼那表格:“蓮玉街樂樂熊西餅屋門口。也就是一個室外場所。這就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怎麼可能專用紙盒內沒有提取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微量證據呢?”
“什麼東西?”劉思緲提高了聲音。
“二氧化矽,俗稱沙礫——也許非常微小,但是一定會有。”呼延雲說,“3月11日,有氣象記錄表明,當天上午10點半開始,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