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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蠍。突然腳下劇震,紅土崩裂,巨嶽噴火,燒山焚野。冒火登頂一望:好一片大火!燒盡了六色只剩紅,燒盡了五味只剩焦,燒乾了大海,燒紅了冷月,把南方四萬萬里,燒個天缺地絕。
眼前無路,狍鴞再向西走,月隱日出,路途漸漸崎嶇,山勢漸漸陡峭。怪石天成,如猛獅,如惡虎,如狻猊,如夜梟。瀑布倒掛,怪魚逆遊,風狂呼,水怒號。越走越西,越走越高。地面雪被輕軟,地底暗流狂暴。一腳踩著黃河的源頭,再回頭:好一方雪原!前方也是白色,後方也是白色,天也是白色,地也是白色。凍絕了萬物,驚呆了狍鴞。
它一聲嘆息,轉向北走,天地由明亮而昏黃,由昏黃而黑暗。上空無星月之光,周圍無鳥獸之語,這夜黑得讓人恐怖,靜得讓人不安。一聲水響,卻是一腳邁進水裡。風起,雲消星閃,月色綿綿;北望,除了水,還是水,睜開千里眼,千里之外不見岸也不見灘。
狍鴞回頭,再向中部走去,腳下是鬆軟的黃土,東方是初照的陽光。風若有若無,路時斷時續。它彷彿又感到困了,打了個哈欠,伏在這又溫暖、又舒服的黃土地上,眼簾慢慢地、慢慢地垂下。
突然!它身子一抖,眼睛暴睜,盯著那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的太陽若有所思。
“哈哈,我幾乎被你騙了!”狍鴞一躍而起,向那“太陽”衝去!一箭憑空射來,狍鴞穩穩落下,周圍一切幻境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空蕩蕩和幾個人寥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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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鎮東南,有莘不破鎮西南,於公之斯鎮東北,靖歆鎮西北。四個人的臉上,都掩不住失望的神色。
於公之斯道:“可惜可惜,你若就此睡去,這會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狍鴞大笑:“剛才的幻覺雖然讓人很舒服,但假的就是假的,當不得真。”它頓了頓,說:“我剛醒來,佈下種種幻象讓我產生種種幻覺雖然難得,但在半日之間讓我彷彿遊歷了十年,這份扭曲時間的功夫,可就更了不得了。這不像你的手筆啊。”它環首四顧,看到江離的時候,微笑說:“小夥子,是你吧。”
江離道:“雕蟲小技,見笑大方。”
狍鴞道:“小小年紀,有這樣的修為,也算不錯了。不過你雖然算盡機關,依然白費心思。人類,我問你們一句:你們把我困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有莘不破道:“我們不想讓你出去吃人。”
狍鴞大笑:“吃人?自盤古闢開時間與空間,分開宇和宙,天地不再混沌,萬物由此滋長。但你們人類自從有了智慧,便以萬物之靈自居,驅役萬物為己用,殺戮萬物為己食,蹂躪萬物為己衣。萬物必然有所依靠食用才能生存,這不怪你們。但你們為了得逞一己的慾望,發洩無度的精力,濫殺濫伐,荒淫無度,這也罷了。可笑的是你們全以自己為中心,自己立下法律規條,號道德,分善惡。其實也不過是順你們的,就是善,害你們的,就是惡。你們無法跳出來看看這個世界:它豈是為你們而存在的!在你們存在之前,這個世界早就運轉著了;在你們滅亡之後,這個世界還會繼續運轉著!”
狍鴞傲然道:“我狍鴞一族,自古以食人為本性,我們只吃人,並不妄自侵害它物。我自誕生以來,秉持六氣之正道,修成這不死不壞之身,不怒不擾之性。我雖吃人,但卻有限,千年以來所吃人數,還不及你們十年來本族殺死本族的人數。我雖吃人,其實並沒有危及你們作為一個種群的生存。但可笑你們不懂得,我對你們這個群類來說,危害有限,而你們最大的敵人,其實卻是你們自身的淫惡之性。這些年你們放任自身的心腹大患不除,只知道在一些肌理之疾上糾纏不清,好笑啊好笑。”
靖歆晃若無聞,有莘撓頭,江離失神,於公之斯神色卻堅毅如初。
狍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