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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笙想了下,說:「我看你還是喝點溫水吧,剛剛淋了那麼久的雨。」
一邊說一邊拿著水壺去燒水,回頭和陸景策道:「你坐呀,別老站著。」
辦公室裡只有一張皮沙發供客人坐,陸景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坐了下去。
只是沒坐得太實,怕弄髒了別人的沙發。
燒水的時候,沈雁笙去爸爸的抽屜裡找到了家裡的備用鑰匙,放進包裡。
抬頭見陸景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她笑著和他閒聊,問:「你是江城人嗎?」
陸景策沉悶地「嗯」了一聲。
沈雁笙道:「我不是江城人。我是北城人,我今年剛剛中考結束,正好我爸爸在江城包了個專案,我和媽媽就來這邊找他。」
開水已經燒好,沈雁笙一邊找一個一次性杯子給陸景策倒水,一邊問:「江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呀?」
陸景策沉悶地道:「不知道。」
「那有什麼好吃的沒有呀?」
「不知道。」
沈雁笙沒忍住笑,側頭看他,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陸景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有點乾乾地說:「我不是城裡人,我從鄉下來的。」
「是嗎?」沈雁笙笑著道:「我老家也是鄉下的,禹州你知道嗎?」
陸景策道:「在地圖上看到過。」
「我老家在禹州一個小鎮上,那裡很美呢,小橋流水,民風也淳樸。」
說著,端著水杯過來,遞給陸景策,說:「你喝點溫水吧,剛剛淋了那麼久的雨,別感冒了。」
「謝謝。」陸景策伸手接過。
沈雁笙目光落在他手上,微微愣了下。
陸景策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接過杯子,就把手收回去。
沈雁笙回過神,說:「你等我一下。」
她說著就徑直出了門。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再回來的時候,她手裡就拿著一瓶消毒的碘伏和幾張創口貼。
坐到陸景策旁邊,一邊把碘伏擰開,一邊說:「你手上怎麼那麼多傷口?搬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呀。」
她拿一隻棉簽沾上碘伏,然後拉起陸景策的手,試著擦上去。
陸景策手上的傷口都是新的,大多數是搬磚的時候,不小心被磚頭擦傷或者砸傷的。
剛剛又淋了雨,傷口被雨水泡過,有點發炎,碘伏擦上去的瞬間有絲刺痛,陸景策手背不自覺地抖了下。
沈雁笙立馬停下,抬頭看他,「很疼嗎?」
陸景策搖頭,說:「不疼。」
沈雁笙又低頭小心翼翼給他消毒,說:「傷口都有點發炎了,肯定是有點疼的,你最近不要碰水呀,要不然肯定會反覆發炎。」
陸景策「嗯」了聲。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沈雁笙的臉上,兩個人離得那麼近,近到他能看清楚她長而密的睫毛,能看清楚她專注的神情,能看清楚她右眼下方一顆小小的紅痣。
那一年的陸景策十六歲,少年動了心,從此萬劫不復,一記就是漫長的十幾年歲月。
八月底的時候,沈雁笙要回北城了。
走的那天,她特意去和陸景策告別。
那天和往常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陸景策照常在工地上幹活,中午領了盒飯不捨得吃,要留著拿回家給奶奶。
他仍然在烈日下,坐在路邊啃饅頭,一口饅頭咽一口水。
直到視線裡忽然出現女孩子漂亮的單鞋,他抬起頭,對上沈雁笙眉眼彎彎的笑臉。
她今天穿件鵝黃色的裙子,撐著太陽傘,長長的頭髮綁成一個漂亮的丸子頭。
沈雁笙和往常也沒什麼區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