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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恆眼神不由眯了起來,思索起雙方合作的得失。
第十三章 升任遊徼
“中平六年啊,真是多事之秋……”
鄉亭大街中心處的一塊告示木牌前,高恆總算弄清楚了在這個東漢年代的具體時間。木牌上,用墨汁寫著一份剛剛發自潁陰縣府的海捕文書,追捕幾名犯下了大案的逃犯,小龍山黃巾賊張才、張勇的名字赫然在目。
墨跡猶新,顯然剛剛寫完不久。
文書上的時間乃是中平六年四月初七。
歷史上,漢靈帝劉宏就是在四月份駕崩,從而拉開了袁紹盡誅宦官、董卓進京奪權的大幕。
“是啊,黃巾頻仍,確係多事之秋。”一道感慨的聲音嘆道。
高恆扭頭,這才發現身旁竟然站著一名頭戴幘巾,身著儒士常服,面白微須的中年人。對方三十出頭的年齡,單衣布履,腰懸銅印黃綬,僅僅只是站立在那裡,便顯現出了一種不泯然於眾的氣度。
單從服飾裝扮來看,顯然也是一名士人。
而且,高恆從其腰間的佩帶的印綬便可以看出對方乃是縣中官吏,而且品秩不低。畢竟按照兩漢制度,能佩黃綬者,俱為俸祿二百石至四百石的官吏。
“遼東學子高恆,見過使君。”高恆拱手施禮。士人之間,只要身份不是相差太多,便無須大禮參拜。
“某是郭宣,忝居本縣廷掾。”中年男子也是拱手還禮,“嗯?足下的頭髮……”廷掾乃縣令屬吏,督掌鄉事,勸民農桑,監察不法。
雖然有幘巾戴在頭上,但若是細心觀察,很容易就能看出高恆乃是短髮。漢朝崇尚孝道,因此不要說是注重形象計程車人了,就連販夫走卒乃至囚犯,也是不可能剪髮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高恆先背了一段孝經,然後一臉苦大仇深的憤恨,“可恨黃巾賊子,竟是滅絕人性,以削髮辱人為樂,若非家中長隨羅龍趁黃巾大意時拼死相救,必無幸理。”
反正黃巾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往上面再潑些汙水估計人家也不在意,不是有句話說的嘛,債多了不愁。
若非如此,一個現代人還真難合理地解釋自己為何一頭短髮,至於龍哥,只好委屈他跑個龍套客串一下了,想來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只是可惜,如今他已陷於賊手,想必飽受折磨,也不知生死如何了……”高恆面上悲痛,郭宣則是不由讚歎了一句:“忠心護主,真乃壯士也。”
提起黃巾,郭宣似乎感同身受般憤慨:“黃巾賊子確實可恨,殘害鄉里,最是仇視吏士,前些年勢熾之時,不知多少冠族庶門家破人亡!”
“若非宦黨禍國,朝政日非,黃巾之亂又何致於如此遷延。”高恆作憂國憂民狀。
潁川乃是黨人的根據地,宦官的勢力在這裡不算強,反正三個月就回歸了,因此高恆並不怕被宦官們聽到後記恨。而且等到靈帝崩後,袁紹咄咄逼人,宦官一黨自顧尚且不暇,又怎麼可能去找高恆的麻煩。
“正如高卿先前所言,多事之秋啊!”或許是因為身處大庭廣眾,郭宣雖然附和,但卻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郭宣這時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恍然道:“是了,高卿莫非便是前幾日黃巾賊夜襲劉翁家中時率眾馳援的高恆高堯光麼?某險些忘了,這高鄉亭中,除了高卿,哪還有別的遼東學子?卿之功績,劉翁早已報知縣君,縣君亦是稱讚有加。”
“使君謬讚了。”高恆心中暗喜,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某年長几歲,堯光如不嫌棄,大可喚我的表字顯昭,莫要太過見外。”郭宣熱情地拉著高恆的手腕,語氣親近,顯然是打算同輩論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