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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那條大狗，還有一條狼犬都攆到後面，金雄白才敢 進門；看那老婦的衣著打扮，已猜到她的身分，但不能不問 一聲。 &rdo;吳小姐是你什麼人？&rdo;他指的是筱玲紅；本姓吳。 &rdo;阿玲是我的女兒。&rdo; &rdo;是吳太太！&rdo;金雄白點點頭，作為招呼，&rdo;吳小姐在家？&rdo; &rdo;在家。&rdo;吳太太說：&rdo;阿玲從不出門的。一則她好靜；二 則怕人見到；三則，不知道部長什麼時候會有電話來，要守 在那裡。&rdo;
怪不得周佛海對她如此著迷。金雄白心想，光是這份為 了周佛海方便而在行動上的嚴格自我約束，就是人之所難。
引領上樓，先在書房中落座；金雄白在等候吳太太喚她 女兒出見的片刻，打量書房的佈置，牆上掛一張汪精衛寫的 條幅，錄下他的一首題為《不寐》的七律：&rdo;憂患滔滔到枕邊， 心光燈影照難眠；夢回龍戰玄黃地，坐曉雞鳴風雨天。不盡 波瀾思往事，如含瓦石愧前賢；郊原仍作青春色，鴆毒山川 亦可憐。&rdo;下面還有小字題跋：&rdo;張孝達廣雅堂集金陵雜詠有 雲：兵力無如劉宋強，勵精圖治是蕭梁，緣何不享百年祚，鴆 毒山川是建康。其然，豈其然乎？書奉佛海吾兄兩正。&rdo;署名 是&rdo;兆銘&rdo;，押一方&rdo;雙照樓&rdo;的圖章。
從頭到底剛看完，聽得身後在喊：&rdo;金先生！&rdo;轉臉看時， 吳太太身旁，娟娟一姝，正是筱玲紅。
金雄白只見過她一次，除了她的點水雙瞳，印象猶深以 外，長得什麼樣子，已不大記得起。想到由於周佛海為她顛 倒如此，所以一面答應著，一面不客氣地作劉楨之平視。
看她年紀還不足20歲，不過白皙豐腴，不算漂亮；但別 有一股嬌媚，卻又決非一般女伶做作得出來的秀氣。金雄白 不由得想到楊淑慧，也是白皙豐腴的體態，但那張銀盆大臉， 令人不免有殺氣騰騰之感，與筱玲紅對比，一虎一羊；周佛 海避虎而就羊，亦是自然之理。 &rdo;吳小姐，&rdo;金雄白開口說道：&rdo;周部長已經拿我的情形， 跟你說過了？&rdo; &rdo;是的。部長要我什麼都聽金先生的。&rdo;筱玲紅簌簌在發 抖，&rdo;他告訴我，金先生是周太太的律師。&rdo; &rdo;不錯！可是我實在是你跟周部長的律師。&rdo;金雄白為了 安慰她，特意加強了語氣說：&rdo;周部長是決不會把你丟開的。 他不能沒有你！不過，為了要瞞過周太太，要有幾個月不能 跟你見面，甚至連電話都不能通。這句假戲要做得像，做得 周太太不會再起疑心，才是一勞永逸的久長之計。這一點，周 部長特為要我對你說明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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