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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回頭再看看嬴政,他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她似笑非笑複雜地看望著他。
“你淋了雨,小心著涼。”嬴政很想體貼地說,可是話出了口就變成冰冷的。
“放了嬴義……”許寒芳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懇求地說。
“理由。”
“他是我的朋友。”許寒芳想要對嬴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變得毫無感情,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廢話。
“憑證。”
這有什麼憑證?許寒芳添添乾裂的嘴唇覺得荒唐的可笑,可是又笑不出來,轉過臉哭笑不得地說:“你想要什麼憑證?——信不信由你,我只說實事。”
嬴政目光突地一跳,淡淡地道:“求我。”
許寒芳乍一愣之後,連想都沒有想,就跪了下去:“求求你,放了他!”眼睛裡有了一絲希望,卻已藏滿了淚光。
嬴政眼皮一跳,卻若無其事地說:“這樣太簡單了!”臉上忽地有了得意,像打贏遊戲的孩子。
“那你要怎樣?”許寒芳追問,眼淚在眼睛打轉。
嬴政從床榻邊站起來,長長出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看到一個內侍端著托盤站在廊下正探頭偷偷往殿內瞅,嘴角輕扯一笑,彎下腰問道:“你為了救他什麼都願意做?”
許寒芳抬頭看看笑容古怪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嬴政,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心裡卻七上八下。
嬴政直起了腰,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一抬手,把內侍召了進來。
內侍捧著托盤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進來,跪下高舉起托盤。
許寒芳轉頭看了看,托盤上放著一個酒樽,再抬頭看看滿臉古怪的嬴政,心裡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嬴政彎下腰,笑容可掬地說:“這是一杯毒酒。我給你個選擇,要麼是你死,要麼是他死。你怎麼選?”
天空中一個閃電從雲端跳躍而出,把蘄年宮的大殿照的通亮,緊接著的炸雷驚的許寒芳渾身一震。可是這雷聲還沒有剛才嬴政的話使她震驚。她難以置信地仰臉望著嬴政,這個和他朝夕相處了多年的人。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閃過嬴政的臉,使他的臉上的笑容顯得古怪而詭異。
看過很多小說,死亡就是一種穿越,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我死了就能回到我想去的地方?許寒芳靜靜望著托盤上的銀樽。或許我就是這樣結束我的這次穿越?
許寒芳輕笑了一下,緩緩拿起銀樽,酒杯沉得似乎拿不動,她雙手把酒杯捧起,捧在手裡,再次看向嬴政。
嬴政歪著頭,邪邪地笑著,得意地看著她。似乎他已經勝券在握,等著她認錯求饒。
許寒芳咬了咬嘴唇,理了下頭髮,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如果非要我死才能救嬴義,我願意以此來回報朋友的救命之恩。”擎起酒樽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
只覺得嗓子裡火辣辣的感覺隨著酒液一直流到胃裡,燒得五臟六腑火辣辣的痛。難道我就這樣要死了嗎?許寒芳感覺自己有些身形不穩,悽慘地笑笑:“現在你滿意了?大王?”她倔強地忍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下來。
嬴政的笑容僵在臉上,緊接著臉色大變。憤然說:“為什麼?你可以為了他去死?為什麼?”
死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許寒芳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哀傷地看著嬴政,忍受著火辣辣的劇痛,淒涼得笑笑,如釋重負地說:“不為什麼。有些事情,你可能永遠也不會理解,也不會明白……”
嬴政木然說:“你為何就不能向我低一次頭?不能向我認個錯?我是大王!”頹廢取代了臉上的傲慢。
許寒芳悽然一笑:“我是錯了,但不是錯在別處。是錯在不該如你所說,真的把你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