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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問:&ldo;你怎麼會這個時候醒?是不是沒睡好。&rdo;
林知微不想回答,可實在沒辦法對他發梢上滴滴答答的雪水視而不見,進衛生間拿條乾毛巾丟過去。
毛巾又白又香,軟軟的,陸星寒捧起來問:&ldo;我能用它擦頭髮嗎?&rdo;
林知微懶得看他,&ldo;隨便。&rdo;
陸星寒忙把毛巾蓋在頭上胡亂揉,沒一會兒就成了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他把身後的雙肩包放下來,殷勤說:&ldo;你晚上沒吃飯吧,餓不餓?我買了菜,給你煮麵。&rdo;
他包裡不光有菜,還裝著新鮮的水果,是趁林知微屋裡燈滅時去附近買的。
忽視掉他獻寶似的動作,林知微嚴厲地盯著他,&ldo;陸星寒,你除了這些,沒有別的要說嗎?&rdo;
陸星寒手臂慢慢垂下,笑容一點點隱去。
沉默對峙了將近一分鐘,林知微點點頭,&ldo;既然沒話說就回去,星火娛樂應該給你安排了住處,深更半夜的,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rdo;
陸星寒臉色發白,唇動了動,&ldo;知微……&rdo;
見他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錯誤,林知微胸中堆積的失望達到頂峰,聲音不由得變冷,&ldo;你走吧!&rdo;
她轉身就要進臥室,陸星寒終於開口,語氣裡再也沒了撒嬌,&ldo;你覺得我不聽話,浮躁,虛榮,等不及上大學就要進娛樂圈,想出名想瘋了是嗎?&rdo;
&ldo;我不願意這麼想,但事實難道不是?!&rdo;林知微指甲陷進手心裡,忍無可忍回頭質問,&ldo;這圈子裡年輕男孩我見過太多了,進來就別想輕易出去,為了紅,哪個不是頭破血流?!我說過那麼多次,選個安穩的職業,不要走這條路,你呢?&rdo;
她睜大的杏眼裡終於控制不住湧上水霧,攥著拳逼近兩步,&ldo;你瞞著我去藝考,可以,那是你喜歡的東西,我接受了,甚至畢業以後的路,我也有心理準備,但為什麼要這麼著急進娛樂圈!&rdo;
&ldo;你才十八歲,只能看見娛樂圈光鮮,什麼黑暗都不瞭解,隨隨便便把自己簽出去,還沒高考就出道,&rdo;她極少情緒激烈,尾音在不由自主地抖,&ldo;既然那麼有主見,幹嘛還來在乎我的看法?你自作主張的時候,心裡有想過我嗎?&rdo;
陸星寒心被利刃狠狠戳著,疼到極點時,衝口而出:&ldo;如果不是想著你,我出道做什麼!&rdo;
所有責怪戛然而止,林知微一下子怔在原地。
客廳並不算明亮,燈罩裡有一個燈泡是壞掉的,略顯黯淡的光線從陸星寒身側投灑下來,給他勾勒出昏黃朦朧的輪廓,明明是極度熟悉的身影,卻驀地升騰起難以言明的壓迫感。
他漆黑眼睛像凝著濃墨,胸膛起伏,一字字問:&ldo;知微,你把我送進寄宿學校的第一年,回來看過我五次,第二年,三次,第三年,只有一次,你數過麼?&rdo;
林知微定定看著他。
陸星寒扯開一點笑,低下頭,&ldo;你當然沒數過……你每天都忙,沒空,我說想見你,你總回答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rdo;
他白皙手背上青色脈絡隆起,十指握緊又張開,&ldo;按照你理想的,我好好學習,考上工科大學,以後工作穩定,而你依舊奔波在這個圈子裡,我們之間是不是就會慢慢變成陌生人,一兩年見上一面,客氣地問問近況,然後各自去過完全不相干的人生?!&rdo;
林知微漸漸覺得窒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