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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談話,無意識地注神望著殘破的窗上,她已欲哭無淚,強笑無聲。
我細看金花的室內,床前堆著不少零星拾物,屋角織滿了蛛絲,桌上放著一盞黯淡的殘燈,回想她當日色笑稱時的風流盛況,和十三年蟄居的愁苦,只覺得彩雲的一生是可歌可泣的。我在暮色裡離開了居仁裡,前行不遠的街頭,有所茶園,懸著“狀元樓”三字的金額,彩雲穿著念四條銀鈴飄條的六幅湘裙,和步步生花的粉底宮鞋底“狀元夫人”儀度,又憧憧於目前。一回顧汙陋的天橋,攤販俱已撤去,人群俱已散離,街上只有三個初入人世的小女孩子,在路旁的小店沽油上燈。
“眼望天國,身居地獄,如此苦苦掙扎,便是人的一生。”彩雲的柔微聲調,仍似猶在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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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賽金花訪問記
《申報》北平通訊關於賽金花(本名傅彩雲,又名曹夢蘭,在庚子前後,北京人呼之為賽二爺,現代自命代魏斯炅守節之故,又自稱魏趙靈飛)之最近訊息,及其為人種種情態,自兩年前,經某小報發現其尚在人間,困居春明以後,各報記者,以其為關係中國一段興亡史實之有名女子,遂紛紛訪問,不斷記載。每遇新聞平談,訊息枯窘之際,即將賽氏請出,縷縷述其談話,詳其起居,故賽金花三字,三年來,幾成新聞界常年借用之必需題材。不逾二旬,各報必發現一次,以此原因,賽氏以垂老之年,既窮且病,忽得社會之垂青,引起南北一般之注意,其冷落門巷,既不斷學者名士之車跡,而電影戲劇文學小說各項文人及營業家,尤視為奇貨,鹹欲一識其人,假之為唯一號召群眾之媒介。(平市某戲團,前曾請其演說,事前大登廣告,賣票竟貴至五元一座。年內某飯館開市,亦將賽氏拉到,遍約各界名流,與以參觀。)賽氏經此意外發展,其個人生計,固因此稍稍充裕,不無小補。(如張競生、劉半農均先後濟以小款。)而同時社會上對伊之誤解,亦愈呈隔閡,而理想中之賽金花,乃去事實不可以道里計矣。
記者與賽氏,頗有通家往來之雅,故知之最清。以記者觀察,(中略)賽所以享大名之原,要不外二途:(一)曾孟樸小說,筆力雄奇,風行一世,賽氏為其全書唯一之線索,其書全為政治問題,並不專傳賽金花,故林琴南稱之為‘史也,非小說也’,即指此書所記皆清末政局真相而言。不期賽乃與曾氏之書,同獲傳世盛名。(二)庚子一役,為中國興亡有關之痛史,賽在庚子無政府時代,與瓦德西居處儀鑾殿中,有時且攜手出行,招搖於北京市上,故北京人全國人對賽之印象極深,凡知庚子事者,幾無人不知有賽金花。於是賽氏名遂與庚子國難之史實不期而同垂不朽。茲志記者訪問賽氏之談話於次,閱者當愈可瞭解其真情況矣。以下記者問,賽答。
問,近況安否?答,就是病體老不見好,雖然天天唸佛,狐仙爺仍是夜夜附體,但我亦幸賴大仙保護,免去許多危險。問,生活困難否?答,永久是窮的,近來幸有張競生、劉半農諸先生接濟,勉可度過冬季矣。問,近來有人又請你演說乎?答,我一生最怕演說,當年跟隨洪老爺(指狀元洪文卿而言)之時,一切皆舊規矩,男朋友都不見面,哪裡會出門演說,所以去年哈爾飛大戲園請我上臺,我一句也講不出來。又加上痛嗓子,到底代表替我說的,才勉強下臺。我還記得歐戰和平紀念會,老段率眾位大官,在東城大街上拆下那塊克林碑(即庚子遇害之德公使克林)。我當日同著魏老爺(即其最末之丈夫魏斯炅)去參觀,他問我:“為什麼不說兩句話,你與此碑有關係呢。”我即斷然拒其演說之請,僅取回紅花一朵,存我箱中,作為紀念。問,你與此碑之關係如何?答,李鴻章與各國議和不妥,即因克林夫人要求條件太苛,僅僅立一石碑,她不答應。
我乃從中拉攏,告她,謂此碑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