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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回家。」林費費聲音還有點哽。

「這不就是家嘛，」老媽說：「到底怎麼了？」

林費費搖了搖頭：「回咱們家。」

林爸爸突然笑了：「你上次這樣說的時候，是小學三年級，你小賢哥搶了你紅包。」

「有人在家等我們。」林費費想起許意就十分難受：「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家門口等我們。」

林爸爸收了笑容沒再說話，林媽擦乾淨了手，拉了林費費去了一旁，問：「許意？」

林費費抬頭，相當震驚。

到了這一步，她確實是想透露自己和許意不同尋常的關係，但對於媽媽一下子就猜到了人，林費費真的十分吃驚。

還有一些害怕。

於是回話的聲音小了很多：「是。」

「過年她不在自己家待著嗎？」林媽媽問。

「嗯……」林費費猶猶豫豫，最後鼓起勇氣說：「她是因為我才不能在自己家待著。」

說完這句話，林費費本能地低下頭，不敢看老媽的表情。

林媽媽沉默了好一會沒說話。

林費費抬頭想看一眼她的時候，林媽媽轉身朝林爸的方向走去。

林費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握著手機等了挺久，終於下定決心回房間裡穿了外套拿了包。

出門的時候，竟然看見爸媽穿戴整齊地在玄關處等著她。

「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回去我們不放心。」林媽說完，開了門和林爸先出去了。

林費費緊跟兩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默默地跟在爸媽身後。

從老家回市裡的路不遠也不近。

老爸開車，老媽坐在副駕駛上。林費費一個人坐在後座，只能透過後視鏡偶爾瞄一眼他們的表情。

一路沉默。

沉默得林費費心裡慌亂得不行。

直到到了小區門口，林媽媽終於開口說話，問道：「你朋友在哪裡？」

「附近那個酒店。」林費費回答道。

「你去帶她過來吧。」林媽說完，林爸開啟了林費費身邊的門鎖。

其實一個電話就可以叫許意過來，但老媽這麼說，明顯是給她和許意單獨相處的時間。至於這些時間用來幹什麼，林費費嚥了口口水，緊張得手心冒出汗來。

林費費下了車，等看到車進了小區大門，飛速朝酒店跑去。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跑，可能儘早見到許意她的心就能定下來，可能這樣她和許意商量對策的時間可以長一些。

林費費覺得自己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過這種心慌和害怕。如果有記憶，那還是在幼兒時代，對父母的權威充滿敬畏。

成年以後，她沒有做過什麼讓父母失望的事，也開始學著照顧漸漸年老的爸媽。所以，當這種害怕隔了許多年再次來臨，她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啊。

酒店很近，林費費跑起來的速度很快，可能一分鐘都不到，但心裡已經閃過很多的畫面。

以往她做錯事時，父母懲罰或者教育她的畫面。似乎從這裡面可以總結出一些經驗，讓接下來的時刻造成的不良後果能稍稍減輕一點。

進入酒店大堂後，暖氣撲面而來，林費費深吸一口氣，突然胃部一陣絞疼。

這疼痛來得太突然，林費費彎腰用手頂著胃，半晌沒緩過來。

酒店前臺過來問她怎麼樣，然後驚奇地叫了一聲說：「林費費！」

林費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在這種時候表現出對明星的熱情。

小姑娘挺有眼色的，叫了一聲後就捂著嘴巴再沒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