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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以前是這樣,以後大概也不會變。一段路,我是要先探了足,才放心讓她去踩踏的,否則一定會有很多網樣的擔心,縈繞不去,糾纏我許多個突來的瞬間。
不看東西的時候,我的左手在桑的右手裡,被輕輕地盈握。桑說過,她喜歡我指尖的涼,我笑,我恰恰喜歡她掌裡的暖。我們是這樣的彼此需要著,真好。看東西的時候,我們會很默契地接對方手裡的物品,常常四隻眼睛端詳同一個點,異口同聲地給一個評論或結果,然後相視而笑。一些人會問我們是不是姐妹,我們的笑裡就加了幾分得意。我們沒有血緣,可我們比姐妹還親近。桑曾和一個愛她的男人說:即使我離開你,我也不會離開婷婷,永遠不會。後來就應了這句話,她離開了那個男人,但我們還在一起。再後來,我拿這個做典故,告訴別人真的友情終比愛情來得綿長與久遠,像鑽石。
走累了,我們就坐在有玻璃屋頂的陽光廣場裡面吃冰粥,商量著桑要是走了好運,我們要怎樣揮霍那些金錢。桑念念不忘的還是給我買一棟房子,有望天閣樓和露天陽臺的那種。我可以在夕陽裡面品茶看書,在星月之下寫字做文。我最想要的生活,很多男人都知道,但只有這個女人敢說,她要給。僅為此,我沒有辜負她的理由。
一款衣服買兩件,我們將會在不同城市的夏天裡穿著它們遊走和忙碌。是不是女子都有這樣的嗜好——用自己的品味去打點另外一個人的形象乃至生活?因此很多男人的很多東西都是溫暖牌。我沒有製造溫暖的機會,我只生產惦念的商標,貼在送給她的每一個物件上面。或明或暗,或大或小,在她孤獨和哭泣的時候,有一個可以喘息的依賴。
就餐的店裡放梁靜茹的《勇氣》,我們安靜地聽,也安靜地吃。沒有她最喜歡的魚,我買了紅燒雞塊。我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學會做魚,她回來的時候便可以在家裡燒給她吃。
一家魔術玩具店裡,高高地擺著兩隻QQ企鵝,很適合摟抱的大小。我衝進去摸了又摸,桑對店員說:我們要它。可是我們的東西太多了,店裡又沒有那麼大的拎袋,因此只能買一個,由我抱著走。店員拿了右邊的那隻,我說,不,我要女生。店員愣了愣,桑一邊付錢一邊解釋,她是說她要那隻頭上有蝴蝶結的。回去的路上,桑說明天,或者後天,她會再去買男生。然後我們一個帶著女生,一個帶著男生,誰都不孤單。我笑,這樣我們就有了很多打電話的理由,因為就算不為了我們,也要替它們問好不是?桑接著,可不是,我們總要傳達人家的思念,約約今生來世,別分隔了一輩子才是。
去桑的住處,打點她的行李。一個原本空空的箱子漸漸被填滿,直至再也塞不進東西。想起,她從來沒有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程,想起我們認識以後,她從來沒有離我那麼遠和那麼久,心裡就有很多的氣不得不嘆。你會不會坐錯車?會不會到了那邊並不好?你是知道我的號碼的,呆不下去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回來。忙裡忙外,她漫不經心地回我,跑不了你。
不能帶走的東西,桑都留給了我。我帶走的,最多的是書。好像是錢鍾書先生說過,男女間的愛情往往由借書開始,一借一還,就有了兩次見面的藉口。換作桑與我,也是借了這個典故才有了今天的情誼。從前,桑向我借了太多的書,所以現在她不斷不斷地給我買書。我們常同時看一本書,那一刻,我們懂得彼此的、全部的心思。
我們在桑公司的門前等車。我抱著女生,桑捧著書。好奇怪,我怎麼一點兒要和你分開的感覺都找不到?我故做小女孩狀。桑點我的頭,我還沒走呢,你找什麼感覺呀,神經。然後,我們笑。然後,車就來了。我上了車,桑在身後交了錢,她對我說:我走了!你保重。
桑對我說:我走了,你保重。我沒回頭。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