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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盡以後,就無人再來了。
外頭,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也是難得。
臨到半夜,有個穿著粗布青杉的書生卻忽然跑了進來,嘴裡慶幸地念道:「我三年前趕考的時候就記得這有座龍王廟可以借宿,果然還在。」
進來廟,發現有燭光,以為還有別人在,進了殿卻是空無一人。
書生來回走了兩圈,拍手笑道:「竟然還不錯,比起客棧下房倒更清淨乾淨,看來老天還是關照我的,此次趕考必定榜上有名。」
書生靠近蠟燭取暖,冷得有些瑟瑟發抖,還在翻動著書箱裡的書,看有沒有被雨打濕。
李鯉便讓敖宗秀把那火弄得暖和一點。
不一會兒,書生身上的衣服幹了,也不再冷了,他沒覺出不對,眼睛看著外面燈火通明的兩座大樓,不禁憤世嫉俗地感嘆:「那些爛賭爛嫖的世家子弟,肚子裡甚麼墨水都沒有,憑著好家世,卻能溫香軟玉在懷,將來還能謀個一官半職。可憐我張生自幼飽讀詩書,卻連個功名考取不到。」
說到氣處,火也不烤了,跪在龍王爺塑像前哭道:「龍王爺,今日借您廟宇一住也是緣分,望龍王爺庇佑讀書人,保佑我早日考取功名、出人頭地,好能衣錦還鄉啊。」
後半夜書生依著蒲團睡了。
敖宗秀看李鯉還在那記著這書生的願望,嘆道:「文曲星、孔聖人才管這事。」
李鯉不管,埋頭記好,又小心地放好,生怕給忘了。
第二天,天光微亮,書生就背著書箱走了。
李鯉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來龍王廟參拜了,便拉著敖宗秀商量。
敖宗秀說:「商量什麼,這些都不歸我們管。」
「可人家都拜了我們了。」
「不是拜了,就一定要幫他們。」李鯉不信,拿出敖寶青給他的錦囊,裡面有張紙條,寫著幾行字。
李鯉興沖沖地開啟一看,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只見那紙上寫著:求姻緣的,別管,請去月老廟;求財,別管,去財神廟;求子嗣的,別管,去送子觀音廟;求功名的別管,去孔聖廟;求雨的,也別管,雨雪風霜,自有定數。
「那我們能管什麼?」李鯉恨恨地砸了紙條,不再蹲屋脊上等了,跑去屋子裡躺著,叫也叫不出。
一連好幾天,敖宗秀都不見他影,雖然敖宗秀能破門而入,但終究給李鯉面子。
屋頂上瓦沒人擦了,又被乾燥的風吹來了一層灰。
這一日,敖宗秀蹲後院,喊道:「李鯉,你快出來看啊,你種的豬頭髮芽了。」
李鯉聽見了,卻沒當真。
敖宗秀偏偏孜孜不倦地喊。
李鯉想了半天,還是爬起來,開門敖宗秀饒有趣味地說:「真的發芽了,你來看。」
李鯉走過去,果然看到埋豬頭的地方長出了一株綠色的小芽,暫時還看不出是什麼花或樹。
李鯉問敖宗秀:「是你變出來的?」
敖宗秀說:「我真沒有。」
李鯉也懶得追究了,席地而坐著嘆氣:「樂水總是說化龍好化龍好,我看一點也不好,還不如回去做只鯉魚呢。」
敖宗秀瞥著他,李鯉本一直冷著臉,這會兒因為生氣和沮喪,顯得更為苦悶。
敖宗秀便問:「你那麼想幫凡人?」
「我們不是神嗎?」李鯉反問敖宗秀,「神不該庇佑天下蒼生嗎?」
敖宗秀目光看向遠方:「我們不是神。」
「不是神是什麼?」
「是和人一樣,有喜怒哀樂,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我們終有一天會離開,那時候世間就再也沒有神了。」敖宗秀說,這些話都是他父王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