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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得僅僅是你開心就好，不為這些事情去煩擾去心懷仇恨。你仇恨了，你便不會開心，你便過不好。是這樣吧？&rdo;無尤可以理解林世伯想法。

&ldo;可是我們最終身不由己。&rdo;林湛盧伸手去摸無尤頭，就像幼時一般。他很希望若可以就這樣和她坐一輩子，忘記恨，忘記紛爭，忘記一切，可是他知道那永遠都不可能。

&ldo;你是不要要走了？&rdo;無尤看著林湛盧起身往外背影，問。

林湛盧站住、回身、微笑，道：&ldo;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rdo;

&ldo;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do;無尤突然就忍不住眼淚，她終還是欠了他一句抱歉。

&ldo;可是我不想對你說無所謂，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rdo;林湛盧含笑。

&ldo;真要走了嗎？真嗎？&rdo;無尤追問。

&ldo;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回來。&rdo;林湛盧還是含笑。

&ldo;還回來嗎？&rdo;無尤一字一頓。

&ldo;我和林善信，你希望誰回來呢？&rdo;

林湛盧站在那裡含笑，就如當年他拿著柿子對她說：給你留了個柿子，快吃。然後轉身，信步離開，就似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似乎那個常常對著她說：你看又錯了，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總是出現在無尤需要時候，理所當然做著那些事兒，然後安靜地離開。那一刻，無尤知道他是來和自己告別，他真得要走了，這次離開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以後那些理所當然要無尤自己來做了。最後那個選擇題，他根本就不想要答案，因為無尤早就選了林善信，林善信會陪著無尤走一輩子。

六月二十六，元氏喝下了御賜毒藥，死在了她百子千孫榻上。身邊只有阮青、綺晴和安公林吉瑜。所有人都等在北院外面，無尤覺得自己已經站腿軟了。阮姨婆率先走了出來，站在林湛盧身側，其他人魚貫而入。無尤看見阮姨婆似乎給了林湛盧一個信物一般玉牌，因為善信拉著無尤走了進去，便沒有看清楚。那天夜裡，小西院兩個人就無聲無息地不見了，等所有人發現之時已經是三日以後了。他果然還是走了，沒有給林家留下一言半語。元氏葬禮辦有條不紊，無尤和柳香瑜被刻意要求不許出院子門，因為孕婦和白事相衝。

無尤連著七天都沒有看見善信，因為知道這個時候，善信白日去府衙，晚上要給元氏守靈堂，兩個人幾乎沒有見面機會。阮氏卻在這個時候來看無尤，她穿著一身青衫，走了進來，沒有給元氏守孝，只是按著平日裝扮穿著，似乎故去那個不過是一個路人，也對，元氏之於她，也許一直都只是一個路人。

&ldo;孩子，可有空聊一聊？&rdo;阮氏站在無尤坐炕邊，問。

&ldo;阮姨婆，請。&rdo;無尤示意炕桌對面位置。

阮氏坐了上來，無尤把茶倒好，遞在她面前，&ldo;謝。&rdo;

&ldo;客氣了。&rdo;無尤笑了下。

&ldo;我確要謝你，謝你當日話，若不是你說青易不恨，我想老爺也不會這麼快決定上報內務府。&rdo;阮氏說很輕，&ldo;這段幾十年往事，走到這一步，若沒有你那句不恨，想也不會這麼快落幕。&rdo;

無尤笑了笑，沒有應答，她實在不知要怎麼回應，這個時候才理解爹爹話，她也終只是個外人而已。

&ldo;湛盧還是決定離開，這是他決定，我想從此海闊天空不會再有人可以束縛他。若你還是可能遇見他，幫我告訴他，不要為別人活，不要為別人背負，他應該僅僅是為了自己肆意而活。&rdo;阮氏還是那麼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