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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找藉口:「這屋子一股什麼怪味兒,燻得慌。」
旺秋損他:「這是法國香水,香奈兒,別人想聞還聞不著呢!」
德吉嘆息:「睡這屋子你覺得彆扭,我也覺得彆扭。可這碉樓裡,鋪床的,擦地的,哄孩子的;院子裡餵馬的,背水的,磨糌粑的,幹各種雜役的奴僕,幾十號人,就是幾十張嘴,你別看他們不哼不哈的,心裡都明白著呢。稍不留神,你就會露出破綻。就算他們口風嚴,不敢張揚出去,可保不準仁欽父子使銀子花藏鈔啊。為了遮人耳目,你就忍忍吧。」
扎西無奈地說:「我懂。」
「你不懂。少爺是從不對奴僕說吉祥話的。」
「我剛才……還沒適應,我先睡覺了。」他走到床前,拉開紗簾。
旺秋躥了上去:「這是你睡的地方嗎?」
扎西反駁:「我睡在地上!得有被子啊。」
「櫃子裡有新被子,自己拿吧。旺秋,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德吉吩咐道。
「少奶奶……今晚我在這兒侍候您。」他看了一眼扎西,又說:「您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就睡在地上,給您守著門。」
這一夜,旺秋躺在門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睡床。隔著紗幔,可見德吉在床上安靜地躺著。扎西則睡在屏風後的地毯上,他翻來翻去睡不著,最後呼的一下他把被子蒙在了頭上。旺秋受到了驚擾,收回目光,假寐。
一會兒,扎西的腦袋又從被子裡探出來,他抬頭看見了櫃子上的紅酒,犯了酒癮。他看了看紗幔裡的德吉和門口的旺秋,悄悄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酒瓶拿到鼻子下聞了聞,甘醇的酒香直沁心脾。他剛把瓶口湊到嘴唇邊上,忽然聽到身後有響動,扎西轉過身來,看見德吉坐在床沿上,滿臉淚水,盯著自己,他愣住了。
扎西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硬著頭皮走到德吉床前,遞上酒杯,心虛地說:「我知道你睡不著,喝杯酒,利於睡眠。」德吉沒理他,扎西很尷尬,不知說什麼好。
旺秋過來,一把推開扎西,他看見德吉淚眼漣漣,心疼地說:「少奶奶,您這個哭法,糟蹋身子啊。」德吉抑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旺秋趕緊半蹲著,弓著腰,把肩膀伸了過去。德吉趴在他的肩頭上淋漓盡致地哭了一場。
旺秋殷勤地說:「少奶奶,您哭吧,都哭出來,心裡就敞快了。」
德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揚起頭來,抓過扎西手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扎西看見德吉抽泣不止,勸她:「一切法緣生緣滅,無常無我,德勒老爺、少爺是解脫了世間之苦,沒什麼好悲傷的。」他抓過德吉的手,舉起酒杯,倒酒。然後接著說:「他們的靈魂就像這葡萄酒,生與死,不過是把酒從瓶子裡倒進杯子裡,換個容器罷了。少奶奶,這麼想了,你也就灑脫了。」
德吉安靜下來思索,她覺得扎西說得對,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拉薩就是盛裝靈魂的皮囊,老爺和少爺走了,只是去換一副皮囊。我再傷心、再痛苦,又有什麼用呢?剩下的日子,我和蘭澤還得過!這場傷寒害了我們家,也救了我們家。我應該以此為藉口,閉門謝客,為訓練扎西喇嘛爭取時間。再難,我也必須苦撐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德吉每天教扎西學習貴族禮儀,扎西也乖乖地學起貴族的舉止做派。他不斷地矯正自己的動作,德吉還是不滿意。
扎西一臉的無奈:「我又哪兒錯啦?」
德吉給他糾正:「抬腿走路,先邁右腳。」
「你們這些貴族真是無聊透頂,走路就是走路,為什麼非得先邁右腳?」
「自打我來到這個世上,見過的貴族老爺都是這麼走路,沒人問為什麼。」
扎西氣得一屁股坐在卡墊上。德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