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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臺。
公交的底站,是他數年來消解情緒的避風港,不同的是,原本傾聽他的人在終點,如今站在他的身邊。
寬闊的道路逐漸收縮,變得狹長幽深,迎面而來的湖風夾雜著青苔的潮溼,在鼻尖縈繞起一陣清爽的氣息。
走著走著,鍾至忽然問他:“這次來這兒,還想我換上原來那套玩偶熊的衣服嗎?”
夏斯弋緩下腳步,偏頭看向鍾至,沒第一時間回覆他。
濃深的眸色映入鍾至色彩寡淡的眸底,沉甸甸地補足了那份疏淡。
鍾至自我會意地拍了拍夏斯弋的手背,脫開了他的手。
正預備走,夏斯弋一把扯回了人:“我只是想多看你幾眼,都沒來得及說話怎麼就要走?再早之前,你的陪伴是我唯一的精神寄託,現在我都知道是你了,還換什麼?”
鍾至收力,指尖因鬆弛而微蜷,搭在夏斯弋的手背邊緣。
兩人相視一笑,沿著許願屋的方向朝湖邊走去。
靠近的腳步衝散了幾尾聚集在岸邊的湖魚,夏斯弋看著小魚游去的身影,用暗勁夾了一下鍾至的指縫:“你記不記得六歲還是七歲那年,我在你家院裡的人工池塘撈魚,撈走了一尾你超喜歡的魚。”
話題偏移帶來的記憶湧上腦海,鍾至不自覺目移,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沒有吧?我怎麼沒印象?”
夏斯弋拽著他的手促使他偏回視線:“可我有印象啊,我能說給你聽。”
他加深拉扯的力道,迫使鍾至與他對視:“那時候你什麼都沒說,直接趁我隔天再去撈時從背後推了我一把,那池子雖然淺,但我身上溼了一片,害我病了整整兩天。我這麼說,你總該有點印象了吧?”
鍾至乾笑兩聲,持續裝傻:“小時候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忘了也實屬正常,對吧?”他指著不遠處的冰激凌,試圖分散夏斯弋的注意力,“我去給你買吃的,在這兒等我會兒。”
夏斯弋沒有阻攔,等人走出去了好一段時間才低低地嘆了口氣。
鍾至離去的背影漸遠,他斂眸看向湖邊。
今日的水面平靜無波,無人能看見其中內蘊的波瀾。
良久,鍾至都沒回來。
夏斯弋沒有發訊息詢問,因為他知道鍾至總會回到他身邊。
正午的風與潮溼的水汽相互糾纏,一隻輕巧的影子從後貼近,輪廓清晰地壓在他身上。
夏斯弋循著變化的光影轉身回望,一隻貓咪氣球直直地撞入他的視野。
鍾至從氣球后探出頭來,露出溫和的笑容。
夏斯弋一時間有些恍惚。多年前他因父親的離世傷懷時,穿著玩偶熊的鐘至也是遞給他這樣一隻貓咪氣球,一瞬間便點亮了他的心海。
如今情景復現,像是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緩緩伸出手,接過那隻氣球,捏在同一隻手裡的冰激凌順位替補,滑至掌心正中。褐色的梅子粉墜在奶白色的冰激凌球上,映入夏斯弋的眼簾。
而鍾至的另一隻手上,滿滿當當地抓著兩支釣魚竿。
夏斯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