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第1/2頁)
畫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淞遠頷首,行至小樓下,姿態從容地收了手裡的傘,靜靜晾至樓底的牆角邊,提步上了樓。
二樓虛掩的門前是一塊小小的露臺,擺著張圓木桌和兩把做工簡單的木椅,桌上放著乾淨的茶具,以及才從吊爐上取下的咕嚕嚕冒著氣泡的茶壺。左側,琉璃燈掛在屋簷下,隨著風晃蕩,散著溫柔不刺目的暖光。
「坐。」秦冬霖言簡意賅,朝淞遠點了點對面的位置。
淞遠從善如流坐下,兩個氣質迥然不同的男子對坐,彼此相視時,時間便彷彿又回到了無數年前,晨光乍現的黎明,晚霞漫天的黃昏。
「君主如今,可恢復了往昔記憶?」淞遠起身,不疾不徐地執起茶盞,先替秦冬霖倒了一杯,又替自己滿上。才放下茶爐,便見秦冬霖眉梢微動,眼皮一掀,提醒道:「這茶,是宋小十準備的。」
淞遠動作一頓,聽懂了這個暗示,坐回木椅後,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伸手去碰那杯香氣清新的熱茶。
宋玲瓏總是喜歡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常去塵遊宮玩的無有例外,全部中過她的招。
轉世再生,身份變了,容貌變了,性格卻完完全全還是從前的老樣子。
「該記起的東西,都記得差不多了。」秦冬霖這具容貌,這副皮囊,比當年的秦侑回還要凌厲幾分,往那一坐,三言兩語就給人極強的壓迫感,他看向淞遠,問:「想問什麼?」
聰明人談話,一向不需要拐彎抹角,提前鋪墊。
顯然,在座兩個,都是聰明人。
「中州末,君主仁和,念及老弱,被列入叛族的十三個世家都只處決了已經入家族掌事的嫡系一脈,許多旁支近親審過之後,廢了修為便放了。」
「當年時間緊迫,世界樹轟然倒塌,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和心思放在上面,因而直至中州塵封,才只尋出八條血蟲。還剩兩條,至今未現出端倪。」
淞遠語速不疾不徐,聲線清和,如風過林梢,一字一句透過雨霧濛濛的夜色,落到人的耳朵裡,裡頭的未盡之意都變得清晰可辨。
秦冬霖手指一下一下地落在滾熱的茶盞描紋邊,神色晦暗,令人難以捉摸。良久,他掀了掀眼皮,側首往屋裡看了一眼。
淞遠跟著稍稍偏了下頭。
「子隱。」秦冬霖緩聲問:「即使你全須全尾知曉當年情形,至今日,也還覺得,我會再插手管這些?」
此話一出,長久的寂靜。
秦冬霖微微眯起了眼,像是覺得有些好笑似的,低低地沉下肩聳了兩下,周身散漫氣勢卻幾乎在一瞬間沉了下來。
君王之怒,永世難消。
淞遠嘆息似地抵了抵眉心,不得不硬著頭皮勸兩句:「當年情勢嚴峻,擁有功德之力的人太少,世界樹那樣做,雖算不上妥帖,但也是為萬物生靈著想。」
當年的事,實在有太多不得已,太多兩難全。
說到底,即使世界樹與秦冬霖綁為一體,也不可能為他一人,捨棄整片中州,捨棄它無數枝幹,樹葉,以及繁花。
自然,這話,再怎麼說得情理皆佔,毫無偏頗,都還是不可避免的透出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味。
秦冬霖扯了下嘴角,問他:「這個君主,你願意當?」
大有一種「你若是願意,我跟世界樹去說說」的架勢。
一擊斃命。淞遠有些尷尬地撫了撫鼻脊,不說話了。
他不願意。
或者說,所有知曉秦侑回結局的人,都不會願意。
「先不論這個。」淞遠緩了緩,搖了下頭,道:「帝陵開啟後,你們總不會長久留在秘境之內,那兩條血蟲不找出來,隨意附著在進來隊伍中任意一人身上,容易引發外界大亂。」
秦冬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