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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坐的那人玉冠錦衣,帶著濃濃的傲氣。
隨著腳步的靠近,光暈慢慢擴散開來,地上曳著一道長長的暗影。
“怎麼?不甘心?”背坐的那人聲音頗為得意,“九弟,我早說了,父王斷不會信的。”
凌徹然幽幽轉身,行止優雅得宜。他張著嘴還欲再說,卻正對上來人的目光。幽暗的燭火中,那雙魔瞳含著笑,透出森冷的味道。
見狀,他當下一驚,險險穩住表情。
牢門內外明明是同樣光景,卻已然分出天地。
火色的袖袍淺淺一揚,凌翼然緩緩邁步,悠閒中透著一絲慵懶,瞳眸深暗好似幽潭。那身紅衣狂狷地流動著,生動地似要將這暗室點燃。
“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情願也不行啊。”凌徹然避開那雙魔瞳的注視,自顧自說地著,“九弟,你錯就錯在自不量力,別忘了那株紅梅在誰的府上。”
“哦?”他輕輕應著,很是漫不經心,紅袍輕擺,旋出一個妖冶的弧度。
凌徹然被那雙帶冷的美目鎖著,壓抑地快要喘不過氣來。
“七哥當真如此篤定?”語音輕滑,好似絲綢掠過耳邊。
聞言,凌徹然眯眼看向紅影身後。不好,竟沒有宮中傳話的內侍!他面色微僵,毛孔一陣戰慄。
遠山眉輕輕一挑,唇畔綻出詭異的笑:“七哥,是在怕麼?”
“怕?”凌徹然壯膽似的提高嗓音,“九弟,你我兄弟一場,有話不妨直說。”他退回到石床邊,警惕地看著。
幽暗的燭火左右籠著,詭魅的光影交織在那襲紅袍之上,若不細看還以為這是地府黃泉,眼前這人眉目如畫,渾身上下彰顯出血腥的妖美。
“七哥。”
半晌突然一聲,凌徹然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背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弟弟此次來並無他意。”凌翼然把玩著那股玉扇,俊顏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只能由著聲音判斷,他是在笑著,“聽聞七哥這幾日口腹不佳,特送來肉炙數串。”他展開扇面,身後的六么捧出精緻的荷葉瓷碟,開啟蓮蓬般的碟心,一股誘人的烤肉香帶著熏熏然的熱度瀰漫在空氣中。
“弟弟若沒記錯,這肉炙七哥可是頂愛的~”凌翼然放低語調,幾乎是在誘哄。
望著金黃色澤的肉條,凌徹然溢位諷笑,當他是三歲稚兒麼?這肉必有蹊蹺!
“七哥沒猜錯,這肉確實不同。”
凌徹然虛起雙目,猜不透這樣的坦白暗含著什麼。
清脆一聲,玉扇完全展開,凌翼然凝著笑慢慢靠近:“七哥可知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嗯?”
好日子?凌徹然飛快想著。
“五月初八。”他好心提示著,語音溫柔的近乎詭異,“午時剛剛過去啊。”
五月初八?
“哦,忘記說了,七哥下獄的第二天右相就被拘入刑獄寺了。”
什麼?!凌徹然撐圓雙目。
“方才七哥可是說父王不會信你通敵叛國?”凌翼然再前一步,緩緩勾起唇角,嗜血的笑意浸滿眼底,“可容相卻被定了謀逆之罪吶~”
怎麼……怎麼可能!
“七哥,你是在不信麼?”他笑得輕鬆,笑得快意,以至於黑髮微微地飄動,勾出惑人的美色,“父王親自下詔,容克洵欺君賣國,奸佞莫過。”玉扇叮地一聲敲上銅鎖,他挑眉輕道,“依律磔之。”
凌徹然面如死灰,眼前不停地閃過那開合有致的紅唇。
依律磔之……依律磔之……依律磔之!
寸寸臠割至死?
怎麼可能!根本不可能!
他僵在石床上,頸脖不住地晃著,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麼?七哥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