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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發聲。他揉捏這弄墨慘白的柔荑,一下一下,極其溫柔。
“臣妾今生最大憾事,便是沒為王上生下一兒半女。”她垂眸慘笑,不知是在做戲還是在訴衷腸,“人道姑侄親,連著筋,卿卿小時隨臣妾同吃同住。私下裡,臣妾早就將她視為親女。”她搗著胸口,忍住喉頭的微癢,“臣妾想她了,錐心的想。於是就派人將她從蛟城接來,趁著今日曲水流觴男女同宴,偷偷將她引到內庭以解臣妾思女之苦。”
清淚覆顏,雖破壞了妝面,可那抹哀豔卻深深刻進了王的心田。
“愛妃莫急。”凌准將她攬入懷中,動作生澀地為她順氣,“孤明白,孤不會降罪。”
“王上……”弄墨嗅著他身上的龍涎香,幸福的如在夢中。
“來人啊!”凌準雙目冷沉,眈向已然發怵的宮侍,“將此人杖斃宮外,懸屍示眾!”
“啊!”宮侍顫抖著被拎起,他尖細著嗓音大叫,“冤枉啊王上,奴才確實看到了,看到左相大人進了墨香殿!絕無虛言啊,王上!”
他張口還欲辯解,就聽殿外一聲輕報:“回稟王上,左相大人醉倒在南宮門外,如今已被家奴領回。”
怎麼可能?宮侍聞言放棄了掙扎,絕望地任人拽扯,怎麼可能……
“抬起頭來。”凌準看著座下的那頭青絲,命令道。
意識渙散的月下攥緊雙拳,用指甲扎入掌心的微痛清醒意志。她極力調整面色,慢慢抬首。
目光相接的剎那,凌準胸口一緊,旋即起身。
眸色分明的雙目坦坦蕩蕩,美麗的眼廓勾勒出濃濃的倔強。黑瞳閃著敏慧之色,猶如天上秀麗月華,帶著明明拒人千里之外卻又容易讓人一見傾心的風采。
如此特別的眼睛,他只在一人臉上看過。不會錯,絕不會錯!
凌準邁下八寶榻,繞著月下踱了一圈又一圈。
這樣一來就全理順了,小九,你的底牌可真讓為父震驚。竟如此!竟如斯!
可!他的左相,他為後繼者培養的朝堂雙子星之一,怎會是女子?怎會是他早就敲定的兒媳?
老天啊,你是嫌孤病的不夠重,想讓孤生生嘔死麼!
他撫著胸口,止不住重咳。刺耳的雜音落進月下的耳際,讓她心生惴惴又不敢言語。
半晌,凌準舒開眼眉,迸出大笑:“好,好啊。”
“王上……”弄墨疑惑抬望,卻見君王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牡丹,親手插在了月下黑亮的髮間。
韓月下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抬眼,正對凌準銳利的龍睛。
“若嫁東風笑爭春,千花百卉難開顏。”君王輕掀薄唇,滿眼笑意,“這是婉約社籤筒裡的第四十九籤,牡丹。”
月下眼皮一跳,憶起半年前的那次結社。
“韓家姑娘。”
幽幽一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骨子裡的警覺戰勝了腹中熱火,她收回先前流失的意志,恭順垂眸。
“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一切天註定。”他狂傲地宣佈,彷彿這個天就是自己。
她瞪目抬首,卻見明黃龍袍決絕迴旋,君王大笑離去:“好,好啊!”洪亮的聲音染著亮麗的春色,響徹在萬仞青空之巔。
長吁一口氣,她癱軟在地,發覺脊背上早已是冷汗淋漓。可未待她與弄墨相擁而笑,就見內侍長得顯向她行了個大禮:“奴才奉王意,恭送小姐出宮。”
她站起身,淺碧宮裝輕靈飄逸,雨青色的裙裾似能畫出山水。綠在她的春衫上,化濃為淺,奪目而不刺眼,內斂卻不失鮮。如青嵐漸起,水入幽林,延綿著水墨風韻。
“姑姑。”她握著弄墨消瘦的雙手,麗眸微醺,“我會拜託他來給你瞧病的。”
“不用。”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