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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地面。
我再翻幾頁,但見行批越發的精彩:“豔秋。”
“大人。”他向後退了退,嚅嚅應道。
“你可願到我的書房做事?”我合書輕問。
“大……人……”他再抬首,眼中驚現一抹亮採。
我抖了抖袖子,故意露出那串佛珠,將《神鯤史話》遞迴:“要做的也就是清理書案這樣的瑣事,書房裡可是有不少好書,正史、野史都有。”我輕語道,轉眸掃過他的容顏。
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原本死水般的眸子好似淋了春雨,極輕極輕地顫動著,染上了幾分鮮活。
“豔秋?”我傾身再問,“你可願意?”
“願意。”他淡淡地答著,接過書的手指卻越攏越緊。
“嗯,你的批註我很喜歡,有什麼話就寫到書上不用在意。”
“是……”他眼中的雨細密起來,生氣愈盛。
“日已西斜,地升寒氣,回屋歇著吧。”
“是。”
我負手走在涼薄的殘陽下,聽著身後輕微乖順的腳步,心頭的疑慮如庭中升騰的暮靄一般漸濃。
這孩子從始至終都沒瞧過我腕間的佛珠半眼,若不是真的坦蕩,就是城府極深的高手。
他會是第二個雀兒麼?但願不是,但願不是吧。
我仰天輕嘆,只見閒雲如擘絮。
纏綿地;流動著……
淡似秋水濃若煙,形勝遠山質如泉。
莫與狂風妒佳月,須同星宇共嬋娟。
舟行淺灘驚浪回
臘月辛巳,煞東,水命者餘事勿取、歲犯小人。
髮絲輕揚,北地吹來的風,驀然將冬陽吹淡。
我看著身前默然不語的引路內侍,心微沉,這第四次奉召入宮絕非善事。
行至青穹殿偏角,入眼的便是頂風而立的幾位侯爺和臣工。
“豐侍郎!”這一聲出奇的響亮。
捉摸不透這隻笑面虎的心思,我拱手道:“下官見過七殿下。”
“人來了麼?!”南書房內厲吼傳出。
領我來的內侍顫著音:“回王上的話,是。”
“豐少初!還不快滾進來!”
怎麼了?我攏眉瞧向允之,那位吃了幾斤炸藥?
他面色稍霽,一雙潭眸深深。
我拾階而上,恰瞥見深藍色的武官衣袍翻動。什麼事讓哥哥都忍不住了?我回頭笑了笑,舉步走入暖室。
“啪!”
一盞玉瓷杯碎在腳邊,我心跳驟變。
“跪下!”
我滿心疑惑,抬眸正對王上森冷的眼。龍睛裡風雲變幻,讓人瞧不出他的真實心緒。我下意識地迴避,依言屈膝。
明黃的靴子緩緩走來,在我身前停了片刻,又突地轉向另一邊。我轉眸悄視,原來還有同跪人啊。
“默然,你太讓孤失望了!”王的腳步沉重,“為了個私娼大打出手,好本事啊!真是好本事!”
私娼?我偷睃向幾步之外,難道是?
十二殿下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她不是娼妓。”
“不是?哼。”王上聲音遽冷,“孤雖然久不出宮,卻也知道城南胭脂巷是個什麼地方。”
“她……她不是。”十二殿下咬著牙音,用力說道,“盼兒她是被逼的。”
果然是她!
“盼兒?”靴子再靠近一步,“你看著那個私娼時究竟心念何人,你當孤不知道麼?”
殿下的手緊得發白,微垂的眼眸驟然撐大。
“默然你給孤聽好了,孤只說這麼一遍。”王上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語。
我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