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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蕎開關病房門的那一瞬間李蔓似乎看到外面有個人影。

裴鄴坤是被售票員叫醒的，眯了會人像是稍微精神了點，他迎著涼風一路走到醫院，步子還是有些昏昏沉沉。

安靜的病房的走廊裡，那個蒼老的身影尤其矚目，對裴鄴坤來說很矚目。

裴鄴坤腳步停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叫他什麼。

李建忠聽到動靜抬頭看去。

這一抬頭把裴鄴坤震驚到了，李建忠滿頭白髮，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ldo;鄴坤啊……&rdo;李建忠撐著膝蓋站起來，似乎連聲音都老了。

裴鄴坤怕李蔓聽到動靜等會見了人動氣，他說：&ldo;咱們去那邊說話。&rdo;

夜幕降臨，對面一幢樓亮起燈火，醫院裡的燈光總帶著一絲淒涼。

&ldo;小蔓她沒事了對不對？&rdo;

&ldo;嗯。&rdo;裴鄴坤瞧著他的樣子，實在不像剛來的，問道：&ldo;您在這待了多久了？&rdo;

&ldo;凌晨到的。&rdo;

&ldo;這事您怎麼知道的？&rdo;

&ldo;新聞上看見的。&rdo;李建忠也似乎還沒從這場災難中緩過神，他抬手摸了摸嘴巴，啞聲道：&ldo;我昨晚接到她媽電話，打過去打不通，後來你爸給我回電話說是美鳳進搶救室了，我知道她這病熬不下去了，你爸說小蔓買了晚上回江州的車票，我想著還是別和她一起走了，省得她看見我不開心，哪知我高速上車開一半突然聽到這個事情的新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託關係給裡面認識的人打了個電話查了查小蔓的車次……&rdo;他聲音踉蹌，吸了口氣繼續道：&ldo;我就掉頭連夜趕回來了。&rdo;

一路上提心弔膽，一個正在手術室裡躺著一個又出了事，李建忠覺得這就像世界末日。

到底是有別，周蔚初被判刑他也沒這麼緊張，只是忙著打點關係找律師，後來判決下結果，他也欣然接受，可一想到李蔓在那列車上，聽著新聞的播報他連方向盤都快抓不穩。

他不知道李蔓是怎麼個情況，就想著萬一要輸血呢，萬一需要什麼□□肝啊腎啊，他就給她，都給她。

醫院病房區後半夜不準人進去，他就在大廳坐了一晚，十點多開門他就一直徘徊在走廊這裡，他不知道李蔓醒了沒有或者什麼時候醒，只是下午聽到病房裡傳來講話聲，那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裴鄴坤垂著眸子微微頷首，他手肘靠著窗戶邊緣，檯面冰涼，給他的身體降了一些溫。

他說：&ldo;小蔓她沒事了，您回去休息吧。&rdo;

&ldo;真的沒事了？&rdo;

即使去詢問過醫生，他還是心有餘悸。

&ldo;嗯，沒事，放心吧。&rdo;

李建忠猶豫了會問道：&ldo;你們倆結婚了？醫生說小蔓有孩子了。&rdo;

裴鄴坤曾問過李蔓要不要把領證的事告訴李建忠，李蔓說不必，他尊重她，這事也就不了了之，現在李建忠問起多少有點尷尬。

李建忠說：&ldo;我不怪她，只是沒喝上一口喜酒有些遺憾，但不怪她，是我不好。&rdo;

&ldo;我們就領了證還沒辦酒席，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您快回去休息，你頭髮……&rdo;

&ldo;我頭髮怎麼了？&rdo;

李建忠往窗戶裡的反光一照，只見自己白髮蒼蒼，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李建忠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