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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星看她不理人，又笑著湊上去：“行，沒事，你打吧，只要你不生我氣了，你怎麼打都行。”
“滾遠點兒！”楚長歡又一次把他推了回去。
“成，公主殿下說，讓我往哪兒滾，我就往哪兒滾。”他說著，還真就把自己團了一團，往南面滾了兩圈，“要不，微臣先滾去彭萬里那兒，把他綁來見你？”
“綁什麼綁，給我滾回來。”楚長歡現在聽見彭萬里的名字就頭大，索性把凳子掀到一邊，自己則直接坐到了桌子上，認真道：“程小四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我和彭萬里，再無任何瓜葛，你不要再去找他，也千萬千萬不要在他面前點破我的身份。”
程南星訝異地看著他，他還以為楚長歡會為了她這份難得冒頭的小桃花再努力一把，誰成想，她竟然這麼簡單地就放手了？
不是她風格啊！
“還有，看好你的手下，別讓他們再去找彭萬里的麻煩。”
聽到這話，程南星的動作凝滯了片刻。
“你怎麼知道我讓他們去……”他大著嘴巴，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來直指向她，“楚長歡！你查我！”
楚長歡默默翻了個白眼：“你看我有那個閒心嗎？”
對於她的話，程南星將信將疑，他坐回了凳子上，衣角還沾著灰：“那你怎麼知道我都吩咐他們做了什麼？”
“因為了解你。”楚長歡說這話，多少顯得有些大言不慚。
可她總不能告訴他，他今日腦袋一熱闖的禍，會在三年後變成他“罔顧生死”“欺壓百姓”的呈堂證供。
當然，這事兒是衝著他爹程太傅去的，可下大牢的卻是他。
若非是……
她壓下眸子，喝了杯茶，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個名字。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瞭解我？”程南星幽幽回了她一句，好在也沒再追問她什麼。
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浮生一夢的三樓天字閣，臨窗而坐，底下就是全玉京最繁華的街道——昇平街。
白日裡只是人多，等晚上華燈初上時，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盛世之貌。
程南星看楚長歡一杯一杯地喝著茶，以為她是為了彭萬里愛而不得的那份情而感傷，心裡一陣發酸，也就不再看她，轉而去看下面的街道。
人頭攢動中，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最顯眼的。
“誒，那不是我未來嫂子嗎？”
楚長歡喝茶的手一頓，也跟著向下看去。
人群中，有一女子一襲月白長裙，站在玉蘭樹下，美景美人，相得益彰。
她的打扮不算華麗，只是在髮髻上簪了幾枚花釵，可這並不影響她成為人群之中的焦點，因為她那遺世獨立的風姿，以及渾然天成的氣質。
鴻臚寺卿的嫡長女，沈清寒。
“未來嫂子？”楚長歡側頭奇道，“你說的那個人，可是你大哥？”
“不然呢？”他拍拍胸脯，“能讓我程小少爺稱一聲哥的，普天之下，除了他程北筠，還能有誰！”
這事……她上輩子倒是從沒聽說過。
沈清寒確實一直頗負盛名，有著“玉京第一才女”的名號，且她也並不似許多貴家女一般讀書考學當女官，她甚至都不常出門，認為在家侍奉丈夫公婆，綿延子嗣才是正道。
當然，這也只是她聽來的坊間傳言，上輩子她並沒有怎麼見過沈清寒，對她瞭解不深。
只是……
“可我記得你大哥現在應該還在渠北縣修壩治洪呢吧。”她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回憶從前的事，而在她十五歲這年，唯一有印象的大事當屬渠北縣的澇害。
不過彼時的她並不在意這種事，她只知道大壩被洪水沖毀，死了許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