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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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身子受了重創,中箭之時又小產,性命去了大半,也幸虧襄陽城主仁慈,為她請來全城有名的大夫,千金難求的藥材補了不少,才總算撿得一條孱弱性命。
盛夕鈺那一身血衣已經換去,此身是一身月白袍子,室內溫暖,未披上大衣就此看她,身形顯得極單薄。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她依然還是那個談笑風生的蠱王,似乎昨日的肅殺於她不過是夢境一場,並未有任何影響。
清月醒來時見到盛夕鈺,兩行清淚潸然而下,掙扎起身,素言即刻相扶。盛夕鈺按住她身,道,“別起身,躺著吧,你身子還很虛。”
清月半躺著,垂淚不斷,“臨君之事我已知曉,是我連累你了鈺兒,若不是因我連一招半式都不會,又如何在那慌亂之際棄了臨君?是我對不起臨君……都是因我……”
盛夕鈺坐近清月,與她輕輕相擁,順撫著清月後背低聲道,“死者已矣,別再想了,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們都沒錯。”
清月本是貴族小姐,自小養尊處優的生活,是她將她牽連,這場變故她早就料到卻依然將這無辜可憐的女子拖下水,倘若她不是如此自私慾偷生幾日,又豈會令清月遭受如此橫變?
她本身如遭切膚之痛,卻在這時還要強裝堅強安慰身邊人。她知道她在他們意味著什麼,她好了,身邊之人才會好。
“恨我麼,月兒?”
盛夕鈺低聲道,這話是她不願碰觸的,卻終究不忍。清月有多期待孩兒的降生盛夕鈺最清楚,府中她為孩兒縫製的衣裳都已備到兩歲,滿滿一箱,然……
清月搖頭,“孩兒尋他爹爹去了,有他爹爹護著也好過我這做孃親的帶著他日夜奔跑,我,於心不忍……”
音調越發顫抖,最終落下淚來,她心痛,那畢竟是自己血肉相連與自己同呼吸已足三月的親生骨肉,是她對蕭郎的唯一冀盼,卻,沒了--
“月兒,若想哭,便哭出來吧。”盛夕鈺低聲道。
清月到底不比盛夕鈺能忍,痛失骨肉之痛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當即抱著盛夕鈺慟慟哭而出,如杜鵑泣血,聲聲哀鳴。
清月睡下之後盛夕鈺留了素言時刻照料,她隻身走出去。襄陽的冬日與盛都皇城一樣冷,晚間又起了風雪,不多時便將天地裹上銀色,院中的蒼松也一點一點被掩去原本翠綠顏色。
她站在院中,任由紛飛大學飄落在身,一點一點蓋在大衣上,一動不動,幾乎要融化在這麼冰天雪地中。
她的痛,若能被這冰雪暫時也好,前路茫茫,她攜家帶眷出逃,卻同樣落得如此下場,倒不如當初坐等聖旨下,一倒頭落地痛快而乾脆。如今,苟且偷生的代價卻是要嚐盡親人、朋友離去,手刃自己的良心與天搏鬥。
為了什麼?她不過芸芸眾生中一粒渺小的塵埃,她沒有反天之心,三年忠君護主,依然換不來一分信任。
盛夕鈺閉目,天地間的素白刺痛了墨色瞳孔,洶湧著毀天滅地的悲慟將身心全全掩埋。不知該向何處,她問上蒼,前方可有路?
身邊之人一個一個離開,她此時才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渺小。晶瑩剔透的淚滴順著蒼白臉頰滑落,她還能承受失去多少?不要在挑戰她的極限,努力堆築的堅強與信念就快崩塌,她終究,也不過凡人一個。
盛夕鈺是到達襄陽城才得知王已厚葬‘蠱王’,並昭告天下同時進封蠱王為賢王。如此,王是收手了,有留她一命之意。然而,為何在收回成命之時還要趕盡殺絕?她終究是猜不透他,從來不明他心中所想。
“九叔,你對鈺兒可曾有一絲不忍?”她輕聲低喃,冰涼的淚早已溼了面。
“公子,追殺我們有三路人,君上的禁衛,官差,而昨日來的千軍並不是官差也並非禁軍。”蘭君顏緩緩接近,腳下踩出聲音以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