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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頓時氣得滿臉脹紫:「你含沙射影說誰呢?!」
我指著角落裡恰巧竄出來的一隻耗子:「它。」頓了頓又笑道,「倒是跟你挺像。」
老鴇雙目圓睜,猛吸幾口氣,方才冷笑著對苦離說:「你倒是交了個好友,把你往死路上逼。」說著又走近幾步,斜睨著她道:「乾娘早就教過你,女子要謹言慎行施妝戴粉,你成天穿著這破爛衣服,說話做事好逞強,這下好了,到死都沒有一副好模樣。」
苦離面色鐵青,憤然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就交定了這個朋友,怎樣?!」
老鴇神情一怔,笑道:「這可是第一次見你主動跟公子示好。不錯,臨死還能看上一個。我以為憑你這大大咧咧的個性……」
我冷然打斷她:「大大咧咧怎麼了?如你那般做作,成天嗲聲嗲氣阿諛逢迎,充其量也就從□升任到妓院老鴇。」
老鴇登時氣得渾身發顫,又猛吸幾口氣,一邊抹胸一邊喝道:「來啊,把他們倆給我扔進湖裡餵魚!」
白衣人正欲上前縛住我和苦離。我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袍,淡淡道:「我自己走。」
苦離也跟著站起來,餘光落在我身上,我微微點了點頭。
走至門口,我一摸腰間,「咦」了一聲:「怎麼不見了?」
老鴇皺起眉頭看我,苦離問:「什麼不見了?」
我慌忙四下望去:「我爹給我的家傳玉佩。」
趁老鴇與白衣人未反應過來,苦離回頭一看,指著那堆稻草問:「是不是那個?」
果然有一塊白如凝脂的玉佩在稻草之上,我喜道:「就是它。」轉身便去取。
我彎腰去拾玉佩,餘光瞥見苦離悄然移到老鴇身邊,左手緊緊握著。千鈞一髮,我猛地抱起一堆稻草,朝老鴇與白衣人扔去。苦離同時也打燃手裡的兩個火摺子,投向那堆稻草。
只見一個燃起的火球著在自己身上,老鴇與白衣人驚慌失措。
苦離大叫一聲「快走!」迅速抓起我的手腕,朝後院隱秘的洞口跑去。
事發突然,傾城樓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一路七拐八折,苦離掄倒幾個不算厲害的打手,這一路逃跑倒出奇的順利。
傾城樓後院的洞口連著一條小巷。巷口是永京城的白河,沿河過了斷鵲橋,斜穿三條街,便來到臨河客棧。
此時已經正午。陽光毒辣,路人摩肩接踵,汗水淋漓。火輪高吐,白燦燦的日暉曬得人睜不開眼,我站在客棧門口,彎腰猛喘著氣,想起這一路逃來,竟不由笑得前仰後合。
苦離邊喘氣邊望著我,嘴角也盪起酣暢笑意,卻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得直拍門柱:「痛快,真痛快!我活了十八年餘,從未遇過這般驚險刺激的事情。」我又回想了一番,笑得愈發上氣不接下氣。再看苦離,也是與我一樣。
倆人跟瘋子似的,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只顧著嘻哈大笑。
這一日,夏光熠燿,街巷紛擾,流離世間逢知己,青春年少千金酬一笑。
苦離捧著笑疼的肚子,在石階上坐下,問道:「犧牲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你也不覺可惜?」
我抬了抬眉毛,樂道:「若能像今日這般痛快,就算犧牲十尊羊脂玉雕的佛陀,我也二話不說。」
苦離道:「也虧得你想出的餿主意,點火燒人。」
我上前拍拍她的肩,也損一句:「你倒也狡詐,原來藏了三個火摺子。逃出沒兩步,又往老鴇身上招呼一個。」
苦離抿嘴笑望著我,穩了穩呼吸,道:「你不是說要回客棧拿包袱。我們快些進去,若真被追到,難保還有這次的運氣。」
我點點頭,隨即入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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