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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軟神色動容:「修習過道法的人,對妖物多有不滿。」
左紜蒼淡淡笑道:「世間萬物皆有自己的生存之法,何況此妖無意傷我,我何須泛她。」
洪軟聽了此話,連聲讚許:「當年這水妖奄奄一息,得主人相救。我家主人也是道行極高之人,那時我頗為不解。主人說,這世間眾生不是以形態類別區分好壞,但凡又大肚量者,都能跳出所謂的禮法圈子,施恩之心遍澤蒼生。」
這話甚合我意,我聽了不由稱讚道:「你家主人倒是個面慈心善的好老頭。」
洪軟大笑起來:「小妮子,誰跟你說主人是個老頭?何況他這麼正兒八經說話,也就只有這麼一次。」
水陣已破,我們復爾又朝林子的出口走去。剛走了沒幾步,杳無人煙的護城林裡竟然響起腳步聲。步伐沉穩,落不粘塵,轉瞬已然在我們身後不遠處。
一行人停在原地,都沒有回頭,林間草葉窸窣作響。那腳步聲終於在離我們兩三米的地方止住了,身後一人緩緩開了口。
「小怪姑娘。」
我猛地轉過身,見李辰簷一副悠閒模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第二章踏歌行(七)
13
日光透過茂密的枝椏,細細碎碎灑落一地光斑。李辰簷立在錯落的光芒中,一襲月白長衫如芝蘭玉樹,溫潤的五官笑起來略帶英邪之氣。
離府一月,時光輾轉而去。歷經起落後與他相見,故人重逢,恍如隔世。點滴欣喜如同沉睡了一季的蓮花,乍然開滿心間。
然而還未等我開口,李辰簷的笑意加深一層,登時泛出一臉壞水:「小怪姑娘什麼都不必說,你見到我又驚又喜又開心的表情,已全然寫在臉上,敝人已笑納之。」
我瞬時僵住。
什麼叫死性不改,我算是領教了。
正不知所措,楛璃輕呼道:「李公子?」與此同時,洪軟也喜道:「原來是辰簷兄弟。」
李辰簷的目光落在我身後,微微一滯,訝異道:「左護衛?」
左紜蒼點點頭,笑道:「李公子。」
一干人等頓時愣住,片刻之後,都不禁笑出聲來。洪軟大嘆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原來大家都認識。」
李辰簷點頭笑稱「的確如此」,楛璃不解道:「李公子為何來此?」
李辰簷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小怪真是不讓人看著不行。」說著,他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將這釵子與紅荷包留在客棧換下的衣服裡,也不記得拿。」
我驚道:「怎會在你處?」
李辰簷狡黠地笑了笑,走前兩步,將髮釵插入我的髮髻中,輕聲道:「還是隨身帶著好。」他靠得極近,身上的氣味若有若無的飄來,明明清新若霜雪,卻聞得我面紅耳赤。
我退後一步,故作鎮定又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李辰簷雙眼放著異光:「小怪你何須多此一問,我們向來心有靈犀。」
楛璃眼神閃亮,上上下下掃了我幾眼,滿臉寫著「原來如此」四個大字。我狠狠地回瞪她,她笑得更加開心,忽然又道:「說起來李公子倒是有一陣子沒來傾城樓探望暖菱姑娘了。」此言一出,她又慌忙朝我解釋,「暖菱姑娘是李公子的妹妹。」
我心下沉然,用妹妹作託辭倒是出師有名。我抬頭望向李辰簷,見他也正朝我看來,心中一擰,隨即移開目光。
洪軟愕然道:「辰簷兄弟,你與這小妮子……」
我慌忙叫道:「什麼都沒有!」咬咬唇,回頭對左紜蒼道,「左公子,能否借佩劍一用?」
左紜蒼詫異地解下佩劍遞與我。
林中一片澄澈的陽光,我只覺萬分刺眼。劍光如水,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