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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刀尖舔血的生活終究不可避免會給人帶來戾氣。
那是一種抹不去的,無法自控的、令人在恐懼面前天然的感應。
如果這是在三年前。另一個城市。他如此這般垂眼看人,對面想必不會止是打哆嗦這麼簡單。
但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到此為止了。
「十八了。」
他的聲音淡淡:「下一次再在這裡看見你。小朋友,我會請你吃幾年牢飯。」
話落。
遲雪忽感到不對。
因那群少年望來的眼神,於恐懼間又帶上幾絲困惑。幾乎是齊刷刷地看向這邊——準確來說,是看向解凜——而視線往下。
她於是也在困惑中跟著低頭。
便清楚地看見,血珠從他衣角滴落。
起初是斑駁而不成片的鮮紅色,到最後匯成醒目的一窪。他另隻手捂住右腹,眉頭緊蹙,然而那血仍不斷向下滴落。
越來越多。
一群少年見狀,瞬間默契地左右對了個眼神。
趁此機會,當即作鳥雀四散,機車轟鳴聲卻比來時更多了幾分倉皇。
只一眨眼的功夫,如逃難般,已再見不著蹤跡。
只剩遲雪攙扶著身旁人。
幾乎作了他的柺杖。
「走。」
她的聲音發著抖。
就這樣扶著他,帶他往回走、向診所走,說我幫你包紮、會沒事的。
慌了陣腳的樣子落入他眼底。
他任她拉著,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走到診所門前,血跡亦蜿蜒了一路。始終不說話。
只當她踮起腳尖,努力伸手要去夠捲簾門、想虛掩著將之拉下時。
他才又伸出手。
閘門落地,沉重悶響。
隔開白雪與暗室。
而他亦無需再掩藏痛苦,終於半跪在地。
遲雪畢竟是醫生,當下將人攙扶到診所裡僅有的兩張病床之一,又抄起診桌上的檯燈當手術燈,另隻手果斷掀開他衣服。
眼下勁瘦勻稱的胸膛卻絲毫沒叫她分心。
她只瞧見觸目驚心的刀疤橫亙其上,左腹處及右肩各有一道彈孔。右腹的舊傷未愈,縫線處卻因外力而崩開,出血量一時止不住。
她立刻建議他簡單包紮後去醫院進行縫合。
然而解凜仍堅持不去醫院。
甚至於她再三重申小診所裡原沒有縫合傷口的條件,他亦只冷著臉說,從前沒有條件,拿根針、火上燒一遍就敢直接上手。
一副她不敢來他自己也能行的不怕死架勢。
遲雪無法,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幾乎是動用了診所裡幾乎所有的藥品資源,再三消毒、親手縫合,最後簡單包紮。
而解凜全程替她舉著檯燈。
她冷汗直流,他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只垂在一側的左手默不作聲攥緊。
遲雪包紮傷口時,將他略微攙扶起,檯燈光線不經意拂過他左手。
她才發現他的左手手掌竟已被他摳出血來。
——哪怕極痛時,他在人前仍是永不喊痛的。
她的手一抖。
卻仍強撐著,只右手執繃帶繞過他身後時,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深呼吸,強憋住眼淚。
便又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緊咬牙關,繼續她的工作。
狹窄的裡。
靜的只能聽到兩人並不重合的呼吸聲。
她沒有問他這傷口到底怎麼來的。
一如他也同樣沒有問她,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只有微弱而閃爍的檯燈光線映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