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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月每天按時去掃盲班上課,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楊柳月沒有休息一天。農閒時節別人還在休息沒有掙到一分工,平時別人眼裡手無縛雞之力的楊柳月已經掙了快五百分的工分了。有人稱讚她,有人羨慕她,但也有人嫉妒她。
家裡每天要用錢,大隊幹部也說好了做滿一個月就可以去支取工錢了。每十分工抵一斤豬肉錢,也就是七毛七,楊柳月可以支到三十多元錢了。
她找到大隊會計支錢的時候,雖然她是憑本事吃飯,但還是招來了少數人的嫉妒。要知道,勞動力很齊的人家一年下來也只能存三四十元。
第五生產隊的楊五六的兒媳宋春花看到楊柳月一下子領了這麼多錢,她心裡很不服氣,但是自己有沒有文化,教不了掃盲班。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是不能教掃盲,但我公公可以啊。”
她鬼迷心竅一般找到吳德投訴,說什麼不能讓楊柳月一個人佔盡了好處。
宋春花是吳德的小姨的女兒,也就是吳德的表妹。她私下裡就叫吳德為表哥,公開場合就叫他吳書記。
她公公上過幾年舊私塾,完全可以教社員們識字算數。
“表哥,肥水不流外人田,教掃盲班我公公也可以教,憑什麼讓楊柳月一個人發了財去?”
吳德很認同宋春花的說法:“嗯,你說得也是。”
宋春花聽到吳德這麼說,更來勁了,她接著說:“如果讓我公公去教掃盲班,可以只要十分工一天的報酬。”
“這是個很好的理由,我到時在會上爭取一下。”
吳德上次阻止楊柳月承包果園沒有得逞,見到她現在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心裡不爽。他喜歡楊柳月,但人家就是不鳥他,他看到楊柳月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只想找機會打壓她。
新一週星期一,在大隊幹部的周例會上,吳德趁機說很多人都想要做掃盲的教師。畢竟報酬這麼高,讓楊柳月一個人得了錢,對別的能勝任這項工作的人不公平。
吳德見與會人員都不表態,他說:“為了尊重社員們的意見,我提議掃盲下一階段讓楊五六來試試。而且他只要十分工一天的報酬。”
大家都知道,楊五六在當地相當於一個土秀才,地方上有什麼婚喪事,都會請他去當家,寫寫對聯什麼的。
如果掃盲只教幾個字,學幾個算術,楊五六還能將就。
但是掃盲教材上不但有漢語拼音,還有化學物理知識,這些都是新農民要學習的。就是換上吳書記去教大家,也未必能教好。
幹部們礙於吳德的面子,不好一口拒絕他的提議。
“這是典型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小農思想。臨時換將,我覺得欠妥。”黃主任表態道。
“楊柳月教的好好的,大家都喜歡她。”
“楊柳月有沒有犯什麼錯誤,怎麼可以說換人就換人呢?”
大家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要不我們可以將楊五六和楊柳月都公示出來,聽聽群眾的意見吧。”其他的幹部都同意黃主任的公示的決定。
“我去通知楊柳月,掃盲班先放假三天。開課也一個月了,廣播員通知所有學員放假三天。”離楊柳月家近些的婦女主任譚雪梅說。
公示三天,學員們看到大隊幹部有換老師的想法,都炸開了鍋。紛紛找到吳書記質問,為什麼想著要換掃盲老師。
一個個問他:“楊五六知道電燈嗎?”,“楊五六懂電話嗎?”
吳德覺得莫名其妙,什麼電燈和電話?細問才知道這就是掃盲書上的內容。
吳書記自己都不懂,被問得啞口無言。
更有甚者,一大群群眾圍住吳書記,要他當場答應不換老師。
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