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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曉雲不時回過頭來向我招了招手,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來,鼻子上沁出汗來。算了,硬著頭皮吧,反正什麼都是“過去式”了。眼前出現幾間比較大的活動板房,乳白色的。跟在曉雲的後面,我來到了最裡面一間,總經理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摞著許多書——關於水產養殖方面的,旁邊放著高倍顯微鏡、水質測試儀,一位戴著眼鏡的女子在忙碌著,不時和一位老伯在討論著什麼。是巧雲!只是戴上眼鏡了——儼然是個淡水養殖專家了。看到了我,巧雲一愣,很快恢復正常,大大方方,沒有想象中的驚訝和意外,朝我淡淡地一笑的,眉宇之間還是露出幾份羞澀。轉過身去,巧雲給我倒了一杯茶,又是笑笑,巧妙地把曉雲支開了。我有些緊張,囁囁嚅嚅,好像有滿腹話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頭腦裡空蕩蕩的……該怎樣稱呼我眼前的這位女人?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和高中時代相比,眼前的巧雲大了一號,發粗了。難道是結了婚的緣故?她以前可是個窈窕淑女啊。看得出,短短几年巧雲的變化不小,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比較明顯的印記。
等幾個前來技術諮詢的養殖戶走了以後,我和巧雲開始了談話,一開始我還有些拘謹,慢慢地,巧雲的狀態感染了我,我也肆無忌憚地開啟話匣子了。巧雲比過去穩重開朗多了,她的笑聲讓氣氛輕鬆起來。更多的時候,我只是個聽眾,不停地點著頭。我們彼此間沒有絲毫對對方的埋怨,想想那時候的“山盟海誓”,還真感到有點好笑幼稚。我終於瞭解到了關於巧雲的真實情況。
巧雲的父親,大家都叫他李大膽,是安豐鎮上較早養螃蟹的。那時,養螃蟹被興化人稱為“血財”,養得好能坐上“直升飛機”,一夜暴富,養得不好能血本無歸,一夜回到解放前。螃蟹養殖既需要膽氣魄力、專業知識,更需要人的眼光、心理素質。當然,家境豐厚這是毋庸置疑的,養蟹,前期投入還是不小的。李大膽敢闖敢幹,承包了上百畝的蟹塘。但那時的李大膽,勇氣有餘,經驗不足:螃蟹死亡率高,活下來的個頭又小得可憐,拿到蘇南市場上和陽澄湖大閘蟹一比,自慚形穢,賣不出好的價錢。幾年下來,巧雲的父親不僅沒有賺到,反而欠了一屁股的債。幸虧,他遇到了陳江,安豐麒麟村的會計,和他玩的親家。巧雲的父親當時債臺高築,走投無路,陳江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貸款、租塘、攻克養蟹難關,終於,李大膽從困境中走了出來,並且從勝利走向勝利。以前養蟹,興化人有老規矩,投放的蟹苗總是“多多益善”。為什麼?還是興化人的認識有誤區,找不出成活率不高的原因,總是錯誤地認為,多放些蟹苗,死幾個無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嘛。其實,這大大錯了,螃蟹投放過多,得不償失,破壞了水的環境,弄得不好能全軍覆沒。現在按標準放養,水環境改善了,螃蟹的成活率很高,幾乎沒有死蟹,更重要的螃蟹個頭大了,和陽澄湖大閘蟹比,毫不遜色。
巧雲的父親拼死拼活地幹,是為了完成一個心願,讓自己的女兒考上個重點大學,給女兒提供強大的經濟支援。當初,巧雲的父親也是安豐鎮數一數二的高材生,如果不是家庭原因,他現在也許在某個研究所裡工作了。他要把沒有實現的夢想,在女兒身上實現。女兒巧雲是他的驕傲,也是他幹事業的精神支柱,這閨女從小成績就好,中考發揮很好。進了安豐中學,老師很器重,做了學習委員,班主任朱國生斷言:這閨女正常發揮,考個像樣的學校應該十拿九穩,沒有想到,後來女兒居然情竇初開,談起了戀愛。成績一落千丈,這讓事業上正處於低谷的父親雪上加霜。
“人生真的很是奇怪,很微妙,不可捉摸啊。”巧雲好像感慨萬分。巧雲說,從安豐中學回家後,父親想讓她換個環境,重整旗鼓。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她學得很累,成績就是上不去。腦子整天不知想的是什麼,一團亂麻。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