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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銘清是庶子,而且生母還是被贖身脫了籍的煙花行人,這小妾沒福氣,進門生下孩子沒多久就病死了,邵大老爺雖然是個商人,但也是個多情種,為這逝去的小妾灑了不少淚,還把這孩子抱去給邵大太太親自養著。
這也算是邵銘清的福氣,儘管如此,到底不能跟邵大太太親生的孩子一樣。
“大表哥又用不著我說好話。”謝柔清說道。
那倒是,多少人還等著邵大少爺說好話呢。
謝柔惠噗嗤笑了。
“我小時候去舅舅家玩,他們都笑我。”謝柔清接著說道,看著搖搖擺擺的紗簾外的景色,“只有銘清表哥不笑我。”
謝柔惠哦了聲恍然,但又有些不以為然。
“也許是他不敢笑你呢。”她說道。
謝柔清長得再不好看,也不是誰都能取笑的。
謝柔清搖搖頭。
“他不是不敢,他是不。”她說道,嘴邊浮現一絲笑,“五表哥說,他和我一樣,所以我們誰也不笑誰。”
他和謝柔清一樣?
謝柔惠不由瞪眼看著謝柔清,雖然才見了一次,但邵銘清的相貌讓人過目不忘,當然謝柔清也是讓人過目不忘,但這兩種不忘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讓人驚豔,一個讓人驚嚇,哪裡一樣!
不過這樣看來,這個邵銘清一定很會哄女孩子,這樣更好,她這次來就是讓他哄自己的。
謝柔惠嘆口氣。
“原來他對三妹妹這樣好。”她點點頭,“那我更要替嘉嘉來跟他道歉了,若不然傷害的可不是一個人。”
“就怕嘉嘉她會很生氣。”謝柔清也嘆口氣說道。
“怎麼會。”謝柔惠說道,握住謝柔清的手,“咱們是為了嘉嘉好。”
謝柔清笑了。
是啊,為了她好,所以她們有什麼錯?
“那咱們再說一遍到時候這樣行不行。”她壓低聲音說道。
車裡兩個小姑娘湊近一起低聲竊語。
……………………………………。
璧山邵家也在說起小時候。
這是一座闊朗的院子,石榴樹,葡萄架,精巧堆砌的水池裡歡快遊動的錦鯉,無一不彰顯著積年的富足安詳。
葡萄架下或坐或站著七八個少年人,伴著刷拉一聲響,骰子在木板上咕嚕嚕的轉動著。
“謝家表妹小時候啊,比現在還難看呢。”穿著一件石青夏衫十五六歲的少年說道。
“是啊,十四哥,你還得記得祖母說要是不知道的人見了,都不信是姑姑的女兒。”在他身後的少年立刻點頭說道。
“這都是因為他們謝家。”石青夏衫的少年說道,“咱們家哪有這樣醜的。”
他說這話抬起頭看著對面坐著的人。
此人比他小一二歲,穿著月白夏衫,此時正專注的看著木板上轉動骰子,那雙本就明亮的眸子隨著骰子的轉動而越發的流光溢彩。
“看看咱們十七弟。”他忍不住伸手搖著扇子笑著說道,“長的多好看,那些什麼花魁紅牌都比不上呢。”
少年們哄的都笑了。
“是啊是啊。”有人跟著附和,“真不知道那謝家的小姐怎麼沒看上十七弟呢?”
“謝家的小姐今年才十一歲吧,年紀太小,還不懂美醜。”也有人故作認真說道,又看著這少年,“銘清,你別難過,再等兩三年,那謝家小姐得後悔死。”
少年們再次鬨笑。
“六。”
在這笑聲裡,清亮的聲音有些突兀,喊的眾人的笑聲都有些破碎了。
“我升轉了。”邵銘清說道,伸手將一枚棋子挪動到棋盤正中,“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