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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黎晚桐第一次遇見陌生人,還是一個執著的陌生人。既然如此,對方的身份就很重要。
“對了……爺爺怎麼說。”黎晚桐似乎很難開口。同是黎家血脈,她和黎初晨的待遇卻截然不同,黎初晨穿梭在宮城皇園之內,與京都裡那些名聲顯赫的才子少年相交,而她只能夠守著幾間竹屋,對著空山積雪。
她不羨慕這些,只是想在佳節之時有個團圓的日子。
老黃神色猶豫,不知該怎麼開口,他不想傷了黎晚桐的心,但府裡的話就是很清冷地回絕了。他想潤色一番,讓那幾句簡短的話更有溫度一些。不過,他只是一個粗人。
“相爺說……相爺說……”老黃嘀咕了兩聲,愣是被黎晚桐打斷。黎晚桐見老黃這麼不乾脆,顯然已經知曉了對方的想法。
“好了,不必說了。”黎晚桐寒著臉,她向來都是心如止水,這也是唯一一次臉色難看。
老黃和丫頭一起退出去了。老黃去京都裡,丫頭回去照看虞知,畢竟那人凍了一夜,活是活下來,也不知會落下什麼病根。
丫頭將虞知往常人的體質去想,卻想不到虞知的體熱之症保住了他一命。
午時左右,虞知醒了,眼睛一睜一閉就已經過去了半天的時間。他坐在床上抱著被子,仔細一想,才想起來了到底是怎麼走到了這裡。
“該死的老黃。”虞知又罵了一句。他起身走到屋外,見著對面的屋子大開,臉色一喜。
虞知朝著那屋子走了幾步,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這般進去有些唐突。隨性的他第一次覺得見一個女子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畢竟不是秋秋,就連見個面也覺得尷尬。”虞知苦笑著。躊躇幾番,思來想去幾次,虞知走上竹屋前的臺階,他的腳步很輕,輕的有一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咚咚咚。
虞知沒有進屋去,甚至也沒有探頭朝著屋裡張望。他像以前一樣,在門上敲了三聲,喊了一聲“小姐”,然後靜等著屋裡頭的人回應。
此時的黎晚桐正坐在書桌前,本應是手中穩穩提著的毛筆被虞知的聲音驚擾,慌亂地在白紙上停頓了下來。
因為屋外飄著幾日未見的白雪,也因為虞知的到來,黎晚桐沒有出門,不想讓外人見了體貌。
可是,正當下屋外的少年已經叩響了竹門,下一刻可能就會踏進屋子裡,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她。
“糊塗的丫頭。”黎晚桐氣惱著丫頭的大意,外人來了竟不知替自己將門關上,也氣惱自己的疏忽,竟是沒想到少年還是一如既往的煩人。
“要不裝作沒人?”
“不行不行,無人應答,他定是會進來的。”
“還是應一聲好了。”
少女天人交戰之際,虞知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還是熟悉的那兩個字眼——小姐,只是語氣更重了。
顧不得倒在紙上的毛筆,慌忙應答:“何事?”見著竹門輕輕搖動,黎晚桐以為對方就要踏進屋子,急忙補充道:“你莫要進來,我不想見外人。”
虞知聞言,只好尷尬地站在外面,心想著真是一個怪人。
一時間,隔著竹門的兩人沉默了。事實是兩人之間也未曾有太多的交談。
初出茅廬的少年嘴上嚷著京都怡紅樓的風流一夜,真當見著少女卻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知四書五經的少女出口便能成章,真是人在眼前的時候,也不知該用書中那些橋段讓兩人度過尷尬的片刻時間。
噗呲。
兩人同時笑了。像花開遇春風那樣不約而同,也想夏雨將至那般突然。
“小姐……”
“嗯。”
“我想見見你。”
對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