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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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有關死,門框處留了細細的一條縫。
敲門。
沒有應聲。
再敲。
依然沒有應聲。
可明月分明是聽到了音樂聲裡混雜著的人聲。
她第三次敲門,敲得比前兩次都重。
還是沒有應聲!
明月有點生氣了,她被聞教授傷得太深的自尊心再容不下別人的傷害了!
她推門而入。
明月見到的情景使她久久地立在門邊不動。
姚江河坐在他那把破舊的藤椅上,頭深深地埋在桌上的臂彎裡,肩膀劇烈地抽搐,嘴裡發出儘量壓抑的悽切而絕望的哭聲。
明月久久地凝視著姚江河的背影,不知道他為何而哭。明月見到過許多男人的痛哭,可是,天啦,卻沒有一個男人哭得像他這樣生動,這樣富有內涵,這樣充滿了穿透力和感染力!明月的心被他抽搐的背影揪緊了,她也想哭,但欲哭無淚。
錄音機裡的音樂聲絲絲縷縷地抽出來,如一群黑色的精靈,在屋子裡盤旋飄蕩,形成一種特殊的氣場,把雜亂的地板,斑駁的牆壁,全都音樂化了。
這是柴科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即《悲愴交響曲》。
明月站了一會兒,慚慚感覺心力不支,便以顫顫的聲音揚聲喊道:“姚江河!”
姚江河緩緩地抬起頭,又緩緩地轉過身來。明月看見他淚流滿面。
姚江河的神色是朦朧而迷茫的,他足足把喊他的人看了十多秒鐘才回過神來,先喀嚓一聲關了音樂,才招呼明月就座。
明月走了過去,並不急於坐下,而是以溫柔而親切的口吻問道:“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嗎?”
桃江河擦了淚水,答道:“沒有。”
明月沉默一陣,說:“是不相信我吧?說不定……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的。”
“真的沒有。”
“那你為什麼哭得如此悲傷?”
姚江河的眼眶再一次潮潤了,指了指桌上的錄音機。
明月不解:“錄音機怎麼了?”
“音樂!是那該死的音樂!”
“你為柴科夫斯基的音樂而哭?”
“不,不,不是為他的音樂,而是——為他的靈魂。”
明月的心扉發出一陣猛烈的顫動。
柴科夫斯基的靈魂是什麼呢?這個十九世紀末期俄國偉大的作曲家,並沒有通常所說的歷經生活的磨難,他出生於一個礦山工程師兼官辦冶金工廠廠長家庭,1859年畢業於彼得堡法律學校,1865年畢業於彼得堡音樂學院,在創作靈感如大江大河一般浪花四濺的時候,受到了富孀梅克夫人的資助,1877年專事音樂創作。
十六年後的1893年3月,獲得英國劍橋大學名譽博士學位,同年十月底在彼得堡指揮《悲槍交響曲》首次演出後不久去世。
這就是說,《悲愴交響曲》是柴科夫斯基留給世界的絕唱了。他音樂裡傳達出的靈魂的內涵是什麼呢?
是孤獨。
在人類文明的長河裡,一個平凡的男人和一個偉大的靈魂在“孤獨”的狹長道路上握手了。
無數事實證明,孤獨的男人是可怕的,然而,對女人卻有無可比擬的吸引。
“藝術,天才的藝術,竟具有那麼大的魅力麼?”明月悵悵地說。
姚江河沒有回答,他知道師妹不是在發問,而是在感嘆。
“你成天就浸泡在這種遠離現實的意境裡麼?”明月固執地問。
“你不覺得這是最真實的現實麼?”
明月被師兄的話噎住了,這讓她微微地感到惱火,她希望能沿著一個問題與姚江河順暢而長久地討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