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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參加國慶觀禮
我們照例是在公安部的圖書室或大禮堂休息,九點多便到公安部專門為我們搭的看臺上去看國慶節的活動,這座看臺正對著天安門的城樓,看得相當清楚,這比我們特赦後安排參觀的觀禮臺還要舒服,觀禮臺的中外來賓和天安門城樓上的國家領導人與外國貴賓都是站著看,而我們在這個看臺上卻可以坐著看,所以彼此之間常常殲玩笑說這是&ldo;特級包廂&rdo;,可以落座,對面看臺是買的站票,只能站著看。
那次是10年國慶紀念,當北京市長彭真宣佈大會開始並簡單講話之後便是檢閱部隊,當機械化兵和重炮車隆隆駛過天安門時,我正在傻裡傻氣瞧熱鬧,而坐在我前面和身旁的許多戰犯卻把頭垂了下去。我真不理解為什麼這些常年帶兵打仗的將軍們對這種場面竟不愛看,便用關心的口吻問坐在我右邊的廖耀湘,這位兵團司令聽了之後只是不斷地搖頭,並輕輕地長嘆一聲,我更奠名其妙,便進一步去問他為什麼這樣?坐在我左邊的劉嘉樹用力在我背上捅一下:&ldo;蠢貨!你不看這些重炮和坦克都是從我們手中奪過去的嗎?&rdo;這一下把我捅聰明瞭。我才想起這些似曾相識的東西,過去它身上塗的青天白日,一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就把頭低下去了,他們不是不想看而是越看越難過,我過去沒有帶過兵,便一個勁地在瞧熱鬧,所以不會觸景生情,甚至想也沒有想到那上面去。劉嘉樹如果不狠狠捅我一下,可能到今天我還不會理解那許多敗將的心情。
公安部為了讓我們看國慶節的盛大晚會和焰火,不要我們回功德林,就在圖書館吃飯和休息。當幾位山東同學去翻閱山東的《大眾日報》時,看見該報在9月25日已刊登山東特放戰犯的訊息,幾位東北籍的同學也發現《吉林日報》也刊登了釋放特赦戰犯的訊息,人家更是歡天喜地,認為北京在國慶節後了。
焦急等待特赦訊息
從10月2日學習時座談10年國慶感想開始,幾乎每天都在學習。10月5日,又宣佈繼續學習特赦有關檔案,夫家認為這樣抓緊學這些東西,肯定不久便要進行特赦了,所以都興致勃勃,發言的人很多。
誰也沒有料到,正當大家學習特赦檔案學得非常起勁時,到10月10日那天,管理員又宣佈改學周恩來總理的《偉大的十年》。這一下使許多人又不安起來,急性子徐遠舉便在牆報上貼出一篇題為&ldo;好事多磨&rdo;的短文,他借批評某些同學對特赦令頒布快一個月了,越來越使人感到失望,10年時間已夠長,還要加上一段時間來拖延,太不珍惜戰犯的光陰了。他認為這是一種牴觸思想,應當有一個正確認識。他的這篇東西剛一貼出使表面平靜的池水立刻泛起一陣波瀾,質問他的牆報便一張接一張而來,不少人要他把說這種話的人交出來,有些人則指出這是借別人之口發自己的牢騷。有人動員我寫篇東西去幫助他,我只是笑一笑,我認為徐遠舉不是正代表了許多人在催促早日實行特赦,不要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嗎,我不但不批評他還同意他的這些意見。
正當大家在&ldo;槽內無事豬拱豬&rdo;的時候,10月20了又宣佈要我們回秦城農場。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不止如徐遠舉說的那樣嗎?
這次再回農場,原來是讓我們幫助農場搞秋收的結尾工作,除了進行水稻脫粒外,還得繼續挖一些樹坑,去年剛來是兩人合挖一個,今年是每人挖一個。許多人都不能當天完成一個寬一米見圓深一米二的大坑。因為它最難是要挖成上下一樣寬,不能挖成碗和鍋底一樣,因為樹的根系要在下層伸開,底部一定要挖得平平整整。當第二天去繼續挖沒有挖好的坑時,我很驚奇地意外發現沒有一個人走到別人挖的坑邊去,而是一到工地各人便熟練地一下就能認出自己昨天挖過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