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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怎麼還不睡?」明知這句話是討罵,還是說了。她將行李箱推放在一邊,走到母親身旁。
「大晚上戴個口罩做什麼,你如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去北京找你弟弟?」
「去了,不是和你說過了,對方是個騙子,還想趁機搶我的包。」她無可奈何。十三年來,母親在日復一日的尋子煎熬中已經變得偏執,極容易崩潰。儘管很多次林嚶其清楚所謂的線索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她還是會去。
因為她若不去,母親就會自己去。以前就發生過,母親獨自去另一個城市找弟弟,結果迷失方向,又身無分文,最後一路流浪以至於被收容所收容,差點沒把林嚶其急瘋了。從此只要母親說哪兒有線索了,她就一定去。
「你又被辭退了?」
「嗯,正好我也想換一份工作。」
「所以你這些天,並不
在奶牛場上班,你背著我跑去玩了?!你的人生多瀟灑快活,上班那點積蓄都揮霍一空了吧,夠不夠用,不夠我拿給你?「母親冰冷的語氣,諷刺著她。
「媽,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她垂下手,低頭站在一側,像年幼時犯錯那樣。
「你永遠都是你錯了,你錯在哪裡?還是你根本不認為你錯了,不過是你在應付我。就像每次你應付我,你會找你弟弟,可你居然還有心思跑出去玩?以前你說你永遠不會放棄找你弟弟,現在我還沒死呢,你就把這些話全忘了嗎!」母親說到此處,激憤地重重拍了三下桌子。
她凝視著母親的那一雙手,粗糙布滿老繭。
自從父親過世後,母親再也沒有抹過護手霜了。她看不清母親的面目,但從母親的手,她能想像母親飽經滄桑的臉。那雙手,讓她眼裡湧起淚,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沉默更激怒了母親。
「你身上臭烘烘的,是不是又背著我在和那些野牲畜打交道!你爸是怎麼死的,你全忘了嗎?你到底跑去了哪裡!」母親兩行淚水滑落,怒聲裡夾著悲慼的質問,伸手拉開林嚶其的口罩,卻看到她腫起的嘴唇,驚問:「你嘴怎麼傷成這樣?」
「不小心摔的,不要緊。媽,你還記得嗎,我爸在世時,最想去看的,是天國之渡。我答應過他,等我長大了,要存錢帶他去看一看,這次,我替他看到了。雖然爸已經離開我們十三年了,可我沒有一天不想念他。我怎會忘了他,怎會忘了要找弟弟……」
她朝母親伸出手,掌心裡握著一個泛黃的布兜。
那個小布兜,是父親生前衣服上的肩墊,是父親的「肩膀」,是她的依託。她帶在身邊去看天國之渡,就好像帶著父親。
母親顫抖著手,拿起小布兜,將臉貼靠在上面,許久許久,才悲痛地哭出聲來,喃喃地喊「貢之……」貢之是父親的名字,好多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她走上前,輕輕地擁住母親。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是啊,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弟弟就由我來找,等我不在人世了,你只要記得你還有個弟弟就好。」母親擦拭乾眼淚,說完這番話就起身回了房間。
林嚶其跟在母親身後,她倚靠門旁,看著母親的後背,說:「媽,找到弟弟,一家團聚,這也是爸爸的心願,他不在了,他想我們好好地在一起。」
母親頓了頓,點頭,彎身在枕頭裡面找出一疊錢。從林嚶其記事起,母親放錢的位置就沒變過,那時父親看到鎮上有販賣野生動物的,便買下來去放生,他悄悄從枕頭裡拿錢。就算母親知道後大發雷霆,卻從不會改變藏錢的位置。
那時她不懂事,還總取笑母親笨,哪有被賊惦記上了還不挪窩的。長大後才恍悟,母親是故意讓父親能找到錢的。
她知道母親在她面前,寧願發火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