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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顧辭舟還在慢慢地和二皇子說著自己的想法,那邊去他府上找人沒找見的公公已經堵到了二皇子這邊來了:「二殿下、顧大人,陛下宣顧大人覲見。」
顧辭舟和二皇子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心中俱是一跳。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顧辭舟行禮和二皇子告了辭,便隨著那位公公上了馬車,直往陛下現下暫居的府邸而去。
陛下身邊的人向來嘴緊,顧辭舟便也沒費那個功夫去向這位公公打聽些什麼。於公公側頭看了他一眼,心中倒是有些意外了。
沒想到這位顧侍讀還是個挺知情識趣的。
荷城並無行宮,不過自有當地的高門大族貢獻出自家的府宅別院來供陛下居住。雕樑畫棟,勾心鬥角,自是巧奪天工的好景緻。愈往正院走,裝飾便愈是富貴精美,同時卻又不至於顯得俗氣了,可見這戶人家為了迎接聖駕還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的。
顧辭舟目不斜視地跟著於公公一句往裡走,最後拐進了一間小小的書房。
陛下就在正中的書桌後頭坐著。
顧辭舟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等到起身的時候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於公公已經退出去了,不算大的書房裡一時只剩下了他和皇上兩個人。
顧辭舟垂下眼去。
錦緞鋪地,梨木為桌,窗戶似乎是沒關緊,漏了風進來,吹得燭光搖曳不停,各色擺件與筆墨紙硯的影子也張牙舞爪地搖晃著。
陛下許久不曾說話。
龍涎香的氣味似乎有些過於濃鬱。
原本經過這近一年的相處下來,顧辭舟對於高座之上的這位九五之尊已經沒了先前那般濃重的畏懼與害怕,甚至已經有閒心開始和二皇子分析分析他——在他眼裡,陛下已經成為了「人」,也有了缺點弱點,有了身而為人的種種不足之處。
可在此時,此刻,此地,面對著這樣的皇上,顧辭舟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又找回了當初的心境。
彷彿……彷彿在他面前的並不是他從前自以為看得比較透徹的陛下,而是一種氣勢,一個象徵符號。
九五至尊,天下之主,一怒而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顧辭舟額上漸漸滴下冷汗來。
而後他聽到陛下笑了一聲,很輕,威壓卻在一瞬間盡數散去。
「顧愛卿坐吧,只是閒話而已,不必緊張。」趙棣道。
顧辭舟道了一聲失禮了,便坐了下來。不過也不敢坐實了,只虛虛捱了個椅子的邊。
趙棣看他坐下了,便接著說:「想必顧愛卿也知道,你算是朕的近臣了。既然如此,今天又只是閒話而已,那朕便開門見山了。」
趙棣輕飄飄地扔了個大雷下來:「愛卿以為,如今朝中黨爭,當以誰勝?」
顧辭舟心中一緊,當機立斷起身行了大禮俯拜下去:「黨爭乃禍事,臣只知,臣一心忠於陛下。」
他說這話幾乎是直覺似的反應,回過神來才發現陛下又不曾開口了,一時間不免更是緊張——他是定國公的人,這可不是什麼難查出來的事,相信陛下也一早就知道了。
那陛下說這一番話,究竟為的是他投誠……還是要他實話實說,欲立二皇子?
不,不可能。陛下沒那麼好說話,也不可能願意表現得那麼容易被人左右。
許久,許久,趙棣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過了,他便走下臺階將還跪伏於地的顧辭舟扶了起來:「都說了,閒話而已,愛卿那麼緊張作甚?」
話音剛落,他又是話鋒一轉:「那愛卿以為,朕的大皇子與二皇子,哪個更適合在朕百年之後繼承這江山?」
顧辭舟一頓,半晌,方才斟酌著答:「大皇子勾結朝臣,心懷不軌,乃,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