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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舒宜被沉塘,是一個契機。秦家是五大宗族中最難對付的,因為他們有一個掌握兵權的秦嘯。
可沒想到,秦家自掘墳墓,動了秦嘯的軟肋,舒宜反而被靜笙給救了。
蘇淺就借著這件事,將整個事鬧大,將宗族的那些汙穢和不堪,攤在陽光下。
&ldo;段大人,&rdo;蘇淺感覺到段雲詡的目光,大大方方一笑,問:&ldo;你覺得此案最後的判決,會如何?&rdo;
&ldo;按大寧律,擅處私刑者,杖三十,徒一年。害人命者,斬。&rdo;段雲詡引用了大寧律,卻在最後又道了一句&ldo;可是&rdo;。
&ldo;可是什麼?&rdo;蘇淺問道。
&ldo;此案,太妃娘娘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才好。&rdo;
&ldo;哦?&rdo;蘇淺挑眉,笑問,&ldo;此話怎講?&rdo;
&ldo;因為這世間,還有一句話,叫做法不責眾。&rdo;段雲詡看了一下頭上的匾額,&ldo;明鏡高懸&rdo;四個字高掛公堂。
&ldo;若真按大寧律嚴辦,那此案會涉及千人……法有度,律有則,府衙不可能為了二十幾個人,殺盡千餘人。&rdo;
蘇淺眉宇間的笑意散去,段雲詡看著懸掛在頭上的&ldo;明鏡高懸&rdo;不語。
氣氛一下安靜下來。
法不責眾,假若&ldo;責眾&rdo;,很容易引起官民對立乃至暴亂……
&ldo;那麼……&rdo;靜笙先開了口,打破了這沉靜。&ldo;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rdo;
&ldo;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帶頭那幾個人杖三十,徒一年。其他人,不會受到任何苛責。&rdo;段雲詡諷刺地笑道,&ldo;總不能真將五大宗族的人都打殺了吧。&rdo;
&ldo;那麼……那些人……都白死了?&rdo;靜笙的目光,落到了那隻盒子上,裡面,全是死於私刑的冤魂。
&ldo;下官會張貼卜告,還他們一個清白。&rdo;段雲詡嘆息,他能為這些可憐人做的事,也只有這些了。
靜笙看著盒子不說話,愛恨分明的小姑娘,心裡堵得慌。
那個盒子裡的東西,她也看過。
秦陳氏和她的孩子,那個孫家年少的小姑娘,還有那些迫害的女子們,她們的屍體,還在雁江河冰冷的水下;那個只是因為生了病,就被當成妖怪,被活活燒死的孩子;那個被陷害謀殺親夫,連兒女都喊著打殺的可憐母親……
他們的不公……沒有得到伸張……
溫柔的指尖拂過,靜笙抬起頭,只見蘇淺給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病房,指腹撫過長發,帶著溫柔的安撫。
&ldo;不會再有了,&rdo;蘇淺安慰道,&ldo;至少在寧風,我不會再讓這種擅用私刑的事發生了。&rdo;
&ldo;嗯!&rdo;靜笙點點頭,嘴角勾起笑意,她信阿淺!
安慰好了自家的小公主,蘇淺轉過頭,看著段雲詡。&ldo;此案該如何判,便如何判。本宮從未想過要殺人,更不會以為光憑幾個案子就能徹底清除宗族勢力。&rdo;
&ldo;娘娘?&rdo;
&ldo;五大宗族在寧風盤根百年,要分化瓦解,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本宮也從未想過可